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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术(阴阳师,架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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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兰道先生 周三 七月 24, 2013 12:49 pm

【引】
吴邪依然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时的情景。

二月天,漫山大雪,冷到他连缩脖子的勇气都没有。而那个人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嘴角挂着笑,一块黑色的眼罩遮住了眼。

不过最令人记忆犹新的,是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雪地里。苍白的脚踝深深陷进雪里,再抬起时,脚上竟也是没有遮挡的。

“冷么?”那人问他。

“冷。为什么不?”吴邪答过,转而又问道。而他的眼一直没有离开那双脚。

“因为弱小,所以怕冷。”那人答。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吴邪下意识地搓了搓仿佛已经冻成石块的手,语气略带着些不屑,“不怕冷,不代表不冷。”

“那么你应该试着学会不畏寒,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狡辩。”眼罩下的唇角弯得更厉害,他一步步走向吴邪,“比如,你手上的这道符……”说完,就听见“嘶啦”一声,吴邪藏在手里的那道符就化成了粉,随着雪一起飘散在了风里。

吴邪站定了身子,淡然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罩轻蔑地向着他的方向探了一下头,伸手抚上他的胸口:“你这里,在害怕。为什么?”

“为什么会害怕?”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兀自不肯离开他的回忆。

【第一章】

霜华五年,都城祁城,解府。

白衣青年信手折下一枝桃花,正要凑到鼻前一嗅,身后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我说这几日府中桃花怎的少了,合着是让内贼偷了去。”白衣青年一惊,手上的折扇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打了几个滚。那声音的主人见状不禁莞尔一笑,弯腰拾起扇子递给他,道:“你啊。”

“小花,你吓到我了。”白衣青年将桃花枝收进袖子,又督了一眼红衣青年道。 “收着桃花,可是想要桃花运了?”解雨臣揶谕道。

吴邪佯怒白了他一眼,背过身也不再理他,只道:“觉着好看,就收着了。”

“外面好看的花花草草那么多,我可得留心你别被他它们勾了魂儿去。”

“你啊,就是矫情。”吴邪笑了,然后转身就不再说话。

解雨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的心始终没有留下来。即使这解府里的布局已然与吴府不大区别,连九棵桃树都是是仿着种的,吴邪,也只是在每年暮春,象征性地摘下一枝,算是对自己心思的回报。他不让吴邪随意外出走动,只是怕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害了他。吴邪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他能看见的东西,比自己要多得多,而且更容易引来那些东西。

记得第一次在吴府遇见吴邪时,那狼狈的情况也是自己不曾想到的。

解雨臣是被院子里那声尖叫吸引的,跑到那里,几乎惊呆了。一个小孩子大约只有十岁光景,双手捂着头,极其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仿佛有一团无形业火只在灼烧他一人而已。解雨臣见过这情形,这孩子,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可是自己怎么就没看见呢……于是解雨臣劈手撕碎一道符尽数撒在男孩身上,看他渐渐安静下来,直到整个人就像死去一样一动不动才把他扶起来,谁料男孩竟重新惊醒,用一双乌黑的眸子直直审视着他。
“你是谁?”他问。

解雨臣反问道:“你呢?”

“吴邪。我知道你是谁。”

解雨臣怔怔看了他一眼,后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解雨臣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他盯着吴邪的背影,突然大叫道:“站住!”

吴邪转过身,解雨臣一把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地,死命掐着他的脖子,重新取了一道符贴在他额头,快速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你必须快点离开,不然我杀死吴邪,你也没了依附!”这已是极端的做法,他不知道附在吴邪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刚刚那么说也只是冒险的试探而已。但他知道,要是不这么做,那一丝生还的希望也没了。

说完这话,眼前的人抽搐了两下,便再次昏迷过去。解雨臣按了人中,他才重新醒了过来。

吴邪睁开眼,眼神里却没了刚刚那股邪魅,他眨眨眼,似乎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刚中了邪,恐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解雨臣柔声说道,边用自己的袖子为他擦了擦方才弄脏了的脸。

吴邪坐起来,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了不好意思,他揉了揉头,道:“多谢……我总是这样,如果旁边没人,我就……”

“你说……你总是这样?”解雨臣打断他,见他依旧一脸茫然,心下突然明白了:他一进吴府便觉奇怪,因为他找不到一处结界……他以为是吴家把结界藏得太深,如此看来,吴家根本便没什么结界!否则怎会放任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聪明如他,也暂时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眉清目秀,不过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眼睛乌亮亮的,就像两颗黑珍珠,他是如此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吴邪,吴家当家吴三省的侄子,吴家的独苗,怎会一点保护措施也不为他做?

他想不通。

解雨臣与吴邪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样的迷惑之中。有时他总觉得那是一种奇怪的缘,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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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兰道先生 周三 七月 24, 2013 12:52 pm

【第二章】

“小邪,天气正好,不如出去走走?”解雨臣看着怔怔发呆的吴邪,凑近他耳边轻声问道。温热的气体擦过他的耳边,吴邪一个激灵手中的桃花枝脱手打在解雨臣头上。

一阵桃花浸淫过的香味飘过,花瓣瞬间凋零。

“怎么选了枝快要败了的?”解雨臣问道。

“因为不想它死得太难看,落了,只能尘归尘,土归土。香气散尽,它就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解雨臣当然读出了这话中的深意,但他只是拍了拍吴邪的肩,“出去逛逛吧,小邪,晚上宫里还有庆典,你若不去,那时我就不能陪你了。”

解雨臣是司天监,负责一切占星事宜以及大型庆典。除夕过后,都城祁城最大的节日便是“春极”,会选在每年桃花最旺的日子举行。

吴邪没反应。

“你不陪我,我也不自讨没趣了,晚上事多,先走了。”解雨臣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如果仔细观察,解雨臣走路的步伐是有特点的,他的每一步必须走在院子的某一个点上,那是结界的“结点”,每日重走一回修补结点破碎的部分,虽说乱世出妖魔,但这盛世,妖魔何曾少过?

解家的结界,是祁城首屈一指的。

“小花,你可知道,”在解雨臣的脚即将踩在最后一个点上时,吴邪忽然说,“有时候某些东西的凋零,是为以后积累更多的力量。”

他看见了吴邪在笑,他身后大片大片的桃花飞舞起来,瞬间迷乱了他的视线。解雨臣没有踩下最后一个结点,吴邪的手动了动,地上所有的结点全都亮了起来,然后金黄色的脉络一条一条连接起了那些点,最后一条正好停在解雨臣的脚边。

“我早该放下心来。”解雨臣笑了笑,地上的脉络全部都黯淡了下去,最后与土地融为一体,“晚上‘春极’的盛宴,若是想来的话,随时可以。”

吴邪没有答应他,这就表明自己还是有一定选择权利的。去不去,全凭他自己。他不是不爱热闹,只是不爱浮华。对于一个阴阳术士来讲,内心的平静是最重要的,若是慌乱了,那是要命的事。

祁城的夜来得是很早的,刚用过晚饭,天色就黑了下来。吴邪打发掉了几个要和他一起出去的小厮,带着些许碎银,独自一人走到街市上闲逛。

此时不同以往,街上每家店铺都打起了桃花灯,小小的纸糊的灯展开呈五瓣,中间燃着一支短短的烛,绯色的火光映得人满面桃色。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停下脚步,手指触碰到一个书生摸样的面具时忽然想到了这句诗,老板见他发愣,便把那面具递到了他手里:“小公子,看你长得这般俊俏,和这面具很是相似啊。文文气气的,是个书香世家子弟吧?”吴邪笑道:“书香门第说不上,认得些字罢了。”老板看他是个谦和的年轻人,又道,“公子买一个面具吧,你看这街上的人都戴着,春极的好日子,早日结个桃花缘也是好的。”

吴邪笑着把碎银递给老板,便买下了那书生面具。老板说的没错,街上的人几乎都带着面具,平日里都是见了长相才决定要不要说话,今晚算是破了个例,意趣相投的,便可选了做伴侣。他缓缓把面具戴了,就又开始在街市漫步了。

女人们戴着西施、貂蝉的面具,从吴邪身边经过时不经意地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胭脂香,有些味道清甜淡雅,那便是没有出嫁的姑娘;有些端庄素雅的,是早已许配了人家的少妇。吴邪素来不爱脂粉香气,再淡的也不爱,所以,他边走边用折扇扇去那一阵阵侵略鼻尖的香气。
就是在那时,他闻到了那阵檀香,就像寺庙里经常焚着的那种香。他知道自己刚刚与那人擦肩而过,可一转身的功夫,那香气的主人却没了踪影。人们在他身边川流不息,不算辉煌的桃花灯,影影绰绰的烛光,吴邪成了唯一一个逆着行走的人。就像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默默追寻着什么。

那感觉就像某年的那场大雪,他也是一个人,只身在大雪中行走,遇到了一个光脚不穿鞋的人,进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然后就结束了。他知道对人用符是一种非常无礼的行为,但那时他太小了,大约只有十四岁,加之常年受“它”的折磨,吴邪承认从前的自己有些神经衰弱,以至于他看到赤脚走在雪地里的人会想到用符。

事后他想到,那人可能是自己的同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自己的符,能力也一定在自己之上。他有些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好好请教一下那个赤足的男人,不然现在的自己定不是这般水平。

不知谁喊了一声:“小贼站住!”吴邪的思绪才被拉回来,可是已经太迟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他被人潮挤到了街边又被带着跌跌撞撞地向前撞翻了几个摊位,最后将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地时,一只手从他腰后抱住了他,擦过鼻尖的檀香几乎让他喊出来。但是吴邪镇定地站好,回头看了一眼扶住他的人,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你居然穿了鞋。”

那人闻言也笑了:“难得你还记得我。”他身穿一身黑衣,和这春色满园的街市极不相称,眼上还罩着一块黑色眼罩,黑色长发梳成一束服帖地甩在身后,似乎真如吴邪所说,除了穿了鞋,他与上一次见面几乎没什么分别。

那人伸出手扶正了吴邪脸上戴歪了的面具,隔着眼罩就那么面对着他,吴邪被这样的距离弄得有些尴尬:“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戴着眼罩,我戴着面具。

“有些人,不用眼睛看;有些人,却能通过眼睛被看透。”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吴邪带着他穿过街市,来到一家僻静的小酒馆,在即将进门的瞬间,似乎这么不经意地问道。

“我没有名字。”他说。

吴邪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如果不是特别有名望的家族,一般是不会用真名的。眼前这个戴着黑眼罩的人更是直接连名字都没有。

“那……”吴邪犹疑了一下,随后轻快地说道,“我就叫你黑瞎子吧。”

黑瞎子咯咯笑了两声,“这名字倒是贴切。作为回礼……我来猜猜你的名字。”他沉吟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你叫吴邪。”

“这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吴邪说,“这里很多人都知道吴家。”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不愿意重新回到那个自己花费了好几年才爬出的深渊。有一段时间,他一闭眼就能看见火光冲天烧着了吴家的宅子,耳边就能响起无数人的叫喊声。

三百多条人命,无一人幸免。

他被解雨臣发现全身浸在一只水缸里,除了头全身都泡在里面。后来自然是染了风寒,病了整整一月,醒来后胡言乱语了几日,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吴家的那个小少爷,从那天起就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叫“吴邪”的躯壳。

与黑瞎子的相遇那天,自己原本差点冻死。直到那个人出现,他掏出那道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那样想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有声有色,而不是像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一般赖在解家。

因为弱小,所以怕冷。他一直记着这句话。

“小三爷,好不容易重逢,打算请我吃点什么?”自己走神的空档,那黑瞎子倒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

吴邪招呼了小二,要了几道祁城较出名的菜品,又叫了几壶酒,与黑瞎子面对面坐着。这时他才更加仔细地看了黑瞎子:他脸部的整体轮廓比较立体,眼睛虽然罩着,却能看出比中原人都要深邃。

“为什么不摘了眼罩呢?”吴邪问。

“你想看?”

吴邪点了点头。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黑瞎子可以不用眼睛看任何东西,他实在是好奇眼罩下的眼睛。

“只有这一次。”黑瞎子说着,把手伸到脑后,做出将要解开眼罩的姿势,手却在半空中停下了,“作为见面礼,你也要回赠我一样你的贴身物品。”

吴邪的手伸到袖口里摸了摸折扇,却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罢探出身子,作势要扯下他的眼罩,黑瞎子闪身一躲,吴邪的嘴唇堪堪擦过他的脸,黑瞎子一手扶住他的肩膀稳住他的身体,“小三爷,这次再摔倒了就没那么好运了。”

吴邪涨红了脸,悻悻地准备坐回位子。就在这时,那只眼罩忽然从黑瞎子眼前滑落。

金黄色的瞳仁仿佛从神殿走下来的雪狼。吴邪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再看一眼就能让整个人陷进去,永远也醒不过来。

“你果然不是中原人。”吴邪倒吸一口气。

“我来自西域。”那双金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充满优雅的魅惑。吴邪挪开视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你身上有檀香味……”

“你错了,小三爷。”黑瞎子说道,吴邪只觉得自己眼前只剩下对方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因为他接下来听到的东西足以使他震惊得头脑一片空白。

“那是‘返魂香’,香气很像檀香的妖物。”

“这不可能!”吴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引得酒馆里其他人纷纷向这边看过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才又压低声音道:“‘返魂香’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为什么?”黑瞎子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闪着些许狡猾的光芒。吴邪被他的眼神弄得火冒三丈:“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那种不合天理的东西……”

“小三爷,在很多年前,有一个人和你说了一样的话。”黑瞎子说着重新戴上眼罩,“结果,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

“他的生命,以及,”黑瞎子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另一个人的余生。”

吴邪见他的神情渐渐冷淡下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经心地问道:“返魂香……可以试一下么?”

“可以。”黑瞎子道,“但不是现在。”

吴邪有些失望,忽然黑瞎子又道:“小三爷,你还欠着我一件物什呢。”说完眼罩下的眼睛就往吴邪的袖口望去。吴邪知道他准是惦记自己那把扇子,于是爽快地把扇子拍在桌子上,“归你了。我向来说话算话。”

黑瞎子伸手拿过来,又细细把玩了,才收回袖子。

天色不觉已经满天星斗。吴邪估摸着解雨臣也该回来了,于是起身准备道别。

临别时,黑瞎子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初识时玩世不恭的笑容:“小三爷,后会有期。”

“会的。”吴邪道,“记着,你还欠着我试一次还魂香的机会。”

“这么说你是信了?”黑瞎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

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

否则你永远不能让我认输。

你我终归不同。

敢赌一把么?

黑瞎子看着夜色下那条渐渐远去的身影,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多年前那个人说过的一样的话。
“我们赌什么?”黑瞎子曾经这样问过那个人。

“赌你我的命。”他不可一世的笑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怎么交易,太史令大人?”

“我赢,你死;你赢,我死。”

他记得自己曾极力挽留,“如果我赢了,你可以不死。”

“那不可能。你我殊途。”

黑瞎子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盒子,阵阵香气就是从那里溢出的。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略有些苦涩,“我们再来赌一次吧,小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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