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One Day（监狱，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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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One Day（监狱，爆破）
由 兰道先生 周六 六月 08, 2013 7:14 pm
吴邪总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他从机场直接过来，护照上说他是第一次来西西里。但当他擦得铮亮的皮鞋踏着有规律的步伐走进这座监狱的时候，他觉得熟悉。几缕稀薄的阳光从铁栏外透过来，微弱的光线照得人脸色惨白。
要是有副墨镜就好了。吴邪这样想着，向身旁的典狱长问道：“所有的犯人都运走了？”
“是的，长官。”典狱长站得笔直，说起话来鼻翼两旁的小胡子一翘一翘，显得有些滑稽，“如您所知，这座监狱将于明天炸毁，我们已将五十三名罪犯全部转移。除了……”
“除了什么？”吴邪说话时，一名警察正在为他点一支trinidad，阳光的苍白和烟气的污浊混为一体，他那张年轻的脸刚好隐藏在一片雾霾之中。
“除了一名罪犯，他是一个黑手党。”典狱长如实回答道。
“嗯？”吴邪吸了一口雪茄，“有意思。谁不知道整个西西里，都是黑手党的天下。”
“叛徒除外。虽然警察在西西里属于弱势群体，”典狱长斟酌道，不知道自己是否选了一个合适的词，“这座监狱也将毫无用处，上面才会将它炸毁。但这个罪犯，是黑手党的叛徒，没有人为他保释。”
“带我去见见他。”吴邪招招手，示意其他警察退下。典狱长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这位年轻的上司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亮，打开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阳光让吴邪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等适应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睁开眼，迎着光的方向，一个黑发男子背对他坐在床上，半短不长的头发随意地梳成了个低垂的尾巴，他的身材很好，身板也笔直。
一缕白烟从男人的头顶升起。只见男子扭过头，嘴里叼着一支烟，和阳光一样苍白的脸上还有一圈青色的胡茬，他用右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哟，欢迎长官。”
不过吴邪的视线全被男子鼻梁上的墨镜吸引了，他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副墨镜，他把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问男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墨镜男人闻言一愣，然后“咯咯”笑道：“长官，这套搭讪方法早就过时了。”说完他吐出一个烟圈，似乎在嘲笑吴邪的正经。
吴邪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好让墨镜男人直视自己。虽然西西里是黑手党的天下，但是在这间屋子，吴邪非常努力地使自己处于上游地位。
“你叫什么名字？”吴邪问。
“他们都叫我黑瞎子。”墨镜男人在床上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年轻的长官。隔着墨镜，吴邪看不见他的目光，但那被盯得如芒在背的滋味可不好受。他能在官场上应付自如，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到这个“黑瞎子”手上。
吴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了第二个问题：“哪个家族？”
“克罗菲特。”黑瞎子说完，把嘴里的烟头狠狠捻进烟灰缸，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新的，摸了身上几下，就冲吴邪笑道：“不好意思，长官，能借个火吗？”
吴邪也没带打火机，嘴里还叼着雪茄，含含糊糊说了句“没有”就被黑瞎子叫到跟前：“那就用你的trinidad借个火给我吧。”
吴邪刚想把雪茄从嘴里取下来，那黑瞎子却一把扯过他的领带，迫使吴邪低下身子，黑瞎子叼着烟的嘴朝着吴邪叼着雪茄的嘴凑过去。香烟摩擦着雪茄渐渐燃了起来，一丝白烟在两人之间升起。黑瞎子这才松开吴邪的领带，同时带着一脸让人火冒三丈的笑。
年轻的长官满脸通红，碍于面子他什么都没说，他退了几步默默整理着自己被黑瞎子拽歪的领带，企图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刚才的尴尬：“听说克罗菲特是个非常庞大的家族，对待成员也十分苛刻。”
黑瞎子耸耸肩：“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如你所知的那样。”
“什么样？”
“长官，”黑瞎子的墨镜上忽然划过一道光，“明知故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该说的典狱长应该都和你交代了。”
“他没有。只是我自己很好奇。”吴邪重新坐回椅子上，但是交叠的双腿换了个顺序，“这里明天也会被炸毁，你想带着这些进棺材？”
黑瞎子不再笑，他神色严肃地纠正道：“我死了不会有棺材，我会死无全尸。长官，这座监狱里埋下的定时炸弹足以炸毁三座相同的建筑。”
“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吴邪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眼前这个疯子，时而嬉皮笑脸，时而严肃正经，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黑瞎子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知道两年前斯莱维家族的事情吧？”
吴邪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家族在这个地下世界并不是最强大的，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几乎被全部屠戮殆尽。警方的插手，牵扯出了更多的黑手党家族，直到最后的线索直指克罗菲特家族时，调查便截然而止。
其中缘由，不必多说。
“斯莱维家族之所以被灭，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克罗菲特家族的一张名单。那张名单涉及的所有人，全都在政府高层工作，他们有着最干净的背景，却暗地里服务于克罗菲特家族。”
“你的杰作？”
“对，”黑瞎子又笑了，“是我卖给他们的。一千万欧元……”
吴邪突然站起来，两三步走到黑瞎子面前，一把抽出他嘴里的烟，丢到地上，然后抓起他的衣领，脸几乎贴到那冰凉的镜片上：“你当我是傻子么？我知道问题出在你这里，我需要真相。”
“真相对你有什么用，长官？”黑瞎子轻蔑地笑着，吴邪悻悻松开他的衣领，思考着他的话。
两年前他在医院里醒来，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大半。他只记得自己是个警官，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在一场黑手党斗争中受了枪伤，脑部也受了损伤，痊愈不久他被升职。
吴邪觉得，他缺失的记忆会和两年前斯莱维家族的灭亡有关。但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他被告知，自己从未和黑手党有过接触，只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偶然遇到了枪战。直到遇到黑瞎子之前，他从未怀疑过。
吴邪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摇晃的树影映在黑瞎子的墨镜上。黑瞎子叹了口气，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道：“三年前，我在家族里认识一个叫Wu的人，他是一个新成员，平时并不起眼。性格有些单纯，不久，我发现他是一个警察。他要偷那份政府要员名单。”
“你怎么做？杀了他？”听到黑瞎子正在道出真相，吴邪的眼睛亮了起来。黑瞎子继续说：“我向他开了一枪，他死了。但我不知道他已经顺利地将名单送到了他的上司那里。我同情他，于是把名单失踪的事情归结到斯莱维家族身上。”
吴邪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实在笑不动了，才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真相呢？如果事实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完全可以说是Wu把名单卖给斯莱维，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以你的经验，你会替别人背这个黑锅落个家族叛徒的名声。”
“真相就如刚才所说。长官，我无可奉告。”
吴邪看他这样子，大概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于是吴邪穿上大衣，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大门“呯”地一声关上，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烟，熟练地点上，还是面对着阳光坐着，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走出监狱的大门，吴邪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名警员为他打开了车门，钻进车里之前，吴邪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明天几点开始爆破？”
“上午十点，长官。”警员回答道，恭敬地关上了车门。吴邪看了一眼黑瞎子所在房间的窗子，就别过头嘱咐司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第二日，上午九点五十分。
黑瞎子爬上监狱顶，这天风很大，风吹过衣服猎猎作响。他就那样迎着风看了五分钟的天空，直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
九点五十六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靠近了。黑瞎子抬头看了一眼驾驶直升机的人和放下的梯子，笑道：“长官，这么有心情来看爆破？”
吴邪只道：“快上来。”
黑瞎子愣了一下，此时已经九点五十七分。那梯子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问道：“为什么？”
“你少他妈废话！快上来！”吴邪喊道，然后突然换了种语气，“你的故事还没讲完。”
黑瞎子会心地笑了一下，此时九点五十八分，他利落地爬上了梯子。
两分钟后，这座位于西西里的监狱轰然倒塌，灰色烟尘蓦然升起，仿若一大朵乌云。
此刻黑瞎子坐在吴邪的直升飞机里，慵懒地喝着一罐啤酒。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说的是事实。但你有意隐藏了一些内容。”吴邪直视着仪表盘，“比如你和我一样，是一名警察，而那个Wu，就是三年前的我。你的故事乍听起来漏洞百出，但如果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你在克罗菲特做卧底，协助我盗取名单，但由于我的疏忽，虽然盗取成功，却导致身份暴露，你确实向我开了一枪，让我作为一个死者全身而退，而这样我也极可能因此立功。”
黑瞎子默默喝着啤酒，没有打断他。
“你非要替我顶罪的原因不是为了敷衍克罗菲特，而是我们的上司。”吴邪继续说，“名单丢失是铁一样的事实，我的疏忽更是致命伤。抉择的时候到了，我猜你是这样做的：你让他们以为你才是偷取名单的人，打算将它卖给斯莱维家族，而对于克罗菲特，家族的叛徒无一例外是和警察扯上关系的，但你巧妙地将这种背叛归结于利益。我发现了想要阻止，被你一枪打死。这样的话传到总部那里，无疑证明是你的身份暴露，而非我的。因为总部知道，我们埋伏在内部的人，黑手党的叛徒一旦出现，就是我们身份的暴露。”
身后的人安静得可怕，这种冷静超脱了常态，吴邪甚至以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黑瞎子。
“叛徒是你，暴露的也是你。我无罪一身轻地脱离了此次行动。克罗菲特想杀了你，但由于其他埋伏在内部的同事协助，你辗转逃了出去，却被警察局抓到，调了好几所监狱才到了这里。”吴邪吞咽了一口，说。
“你做梦也没想到总部会这样吧？”黑瞎子喝完了一罐啤酒，用两根手指夹着啤酒罐晃来晃去，“明明已经把嫌疑转为利益叛徒，总部却还想将我赶尽杀绝。我被关在单人间，但我从没把这件事和任何人说过。反正早说了，他们就会将爆破时间提前……”
吴邪静静地听着。黑瞎子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和监狱同归于尽的命运。那自己呢？任务失败，虽然成功盗取了名单，但却在这座监狱里被强行催眠删除记忆，为掩人耳目，总部给自己升职，但自己最终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这里……
他昨天已经猜到一切，才去偷偷查了资料。只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黑瞎子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为自己开脱？
“为什么帮我？”吴邪问。
黑瞎子不知何时凑到了吴邪身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因为这个。”
此时直升飞机还在没有目的地飞行着，吴邪开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去。最后一个疑问也得到证实，他不觉微笑起来。
有人说过，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 The End
他从机场直接过来，护照上说他是第一次来西西里。但当他擦得铮亮的皮鞋踏着有规律的步伐走进这座监狱的时候，他觉得熟悉。几缕稀薄的阳光从铁栏外透过来，微弱的光线照得人脸色惨白。
要是有副墨镜就好了。吴邪这样想着，向身旁的典狱长问道：“所有的犯人都运走了？”
“是的，长官。”典狱长站得笔直，说起话来鼻翼两旁的小胡子一翘一翘，显得有些滑稽，“如您所知，这座监狱将于明天炸毁，我们已将五十三名罪犯全部转移。除了……”
“除了什么？”吴邪说话时，一名警察正在为他点一支trinidad，阳光的苍白和烟气的污浊混为一体，他那张年轻的脸刚好隐藏在一片雾霾之中。
“除了一名罪犯，他是一个黑手党。”典狱长如实回答道。
“嗯？”吴邪吸了一口雪茄，“有意思。谁不知道整个西西里，都是黑手党的天下。”
“叛徒除外。虽然警察在西西里属于弱势群体，”典狱长斟酌道，不知道自己是否选了一个合适的词，“这座监狱也将毫无用处，上面才会将它炸毁。但这个罪犯，是黑手党的叛徒，没有人为他保释。”
“带我去见见他。”吴邪招招手，示意其他警察退下。典狱长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这位年轻的上司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亮，打开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阳光让吴邪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等适应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睁开眼，迎着光的方向，一个黑发男子背对他坐在床上，半短不长的头发随意地梳成了个低垂的尾巴，他的身材很好，身板也笔直。
一缕白烟从男人的头顶升起。只见男子扭过头，嘴里叼着一支烟，和阳光一样苍白的脸上还有一圈青色的胡茬，他用右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哟，欢迎长官。”
不过吴邪的视线全被男子鼻梁上的墨镜吸引了，他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副墨镜，他把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问男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墨镜男人闻言一愣，然后“咯咯”笑道：“长官，这套搭讪方法早就过时了。”说完他吐出一个烟圈，似乎在嘲笑吴邪的正经。
吴邪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好让墨镜男人直视自己。虽然西西里是黑手党的天下，但是在这间屋子，吴邪非常努力地使自己处于上游地位。
“你叫什么名字？”吴邪问。
“他们都叫我黑瞎子。”墨镜男人在床上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年轻的长官。隔着墨镜，吴邪看不见他的目光，但那被盯得如芒在背的滋味可不好受。他能在官场上应付自如，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到这个“黑瞎子”手上。
吴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了第二个问题：“哪个家族？”
“克罗菲特。”黑瞎子说完，把嘴里的烟头狠狠捻进烟灰缸，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新的，摸了身上几下，就冲吴邪笑道：“不好意思，长官，能借个火吗？”
吴邪也没带打火机，嘴里还叼着雪茄，含含糊糊说了句“没有”就被黑瞎子叫到跟前：“那就用你的trinidad借个火给我吧。”
吴邪刚想把雪茄从嘴里取下来，那黑瞎子却一把扯过他的领带，迫使吴邪低下身子，黑瞎子叼着烟的嘴朝着吴邪叼着雪茄的嘴凑过去。香烟摩擦着雪茄渐渐燃了起来，一丝白烟在两人之间升起。黑瞎子这才松开吴邪的领带，同时带着一脸让人火冒三丈的笑。
年轻的长官满脸通红，碍于面子他什么都没说，他退了几步默默整理着自己被黑瞎子拽歪的领带，企图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刚才的尴尬：“听说克罗菲特是个非常庞大的家族，对待成员也十分苛刻。”
黑瞎子耸耸肩：“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如你所知的那样。”
“什么样？”
“长官，”黑瞎子的墨镜上忽然划过一道光，“明知故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该说的典狱长应该都和你交代了。”
“他没有。只是我自己很好奇。”吴邪重新坐回椅子上，但是交叠的双腿换了个顺序，“这里明天也会被炸毁，你想带着这些进棺材？”
黑瞎子不再笑，他神色严肃地纠正道：“我死了不会有棺材，我会死无全尸。长官，这座监狱里埋下的定时炸弹足以炸毁三座相同的建筑。”
“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吴邪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眼前这个疯子，时而嬉皮笑脸，时而严肃正经，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黑瞎子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知道两年前斯莱维家族的事情吧？”
吴邪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家族在这个地下世界并不是最强大的，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几乎被全部屠戮殆尽。警方的插手，牵扯出了更多的黑手党家族，直到最后的线索直指克罗菲特家族时，调查便截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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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维家族之所以被灭，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克罗菲特家族的一张名单。那张名单涉及的所有人，全都在政府高层工作，他们有着最干净的背景，却暗地里服务于克罗菲特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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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黑瞎子又笑了，“是我卖给他们的。一千万欧元……”
吴邪突然站起来，两三步走到黑瞎子面前，一把抽出他嘴里的烟，丢到地上，然后抓起他的衣领，脸几乎贴到那冰凉的镜片上：“你当我是傻子么？我知道问题出在你这里，我需要真相。”
“真相对你有什么用，长官？”黑瞎子轻蔑地笑着，吴邪悻悻松开他的衣领，思考着他的话。
两年前他在医院里醒来，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大半。他只记得自己是个警官，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在一场黑手党斗争中受了枪伤，脑部也受了损伤，痊愈不久他被升职。
吴邪觉得，他缺失的记忆会和两年前斯莱维家族的灭亡有关。但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他被告知，自己从未和黑手党有过接触，只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偶然遇到了枪战。直到遇到黑瞎子之前，他从未怀疑过。
吴邪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摇晃的树影映在黑瞎子的墨镜上。黑瞎子叹了口气，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道：“三年前，我在家族里认识一个叫Wu的人，他是一个新成员，平时并不起眼。性格有些单纯，不久，我发现他是一个警察。他要偷那份政府要员名单。”
“你怎么做？杀了他？”听到黑瞎子正在道出真相，吴邪的眼睛亮了起来。黑瞎子继续说：“我向他开了一枪，他死了。但我不知道他已经顺利地将名单送到了他的上司那里。我同情他，于是把名单失踪的事情归结到斯莱维家族身上。”
吴邪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实在笑不动了，才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真相呢？如果事实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完全可以说是Wu把名单卖给斯莱维，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以你的经验，你会替别人背这个黑锅落个家族叛徒的名声。”
“真相就如刚才所说。长官，我无可奉告。”
吴邪看他这样子，大概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于是吴邪穿上大衣，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大门“呯”地一声关上，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烟，熟练地点上，还是面对着阳光坐着，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走出监狱的大门，吴邪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名警员为他打开了车门，钻进车里之前，吴邪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明天几点开始爆破？”
“上午十点，长官。”警员回答道，恭敬地关上了车门。吴邪看了一眼黑瞎子所在房间的窗子，就别过头嘱咐司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第二日，上午九点五十分。
黑瞎子爬上监狱顶，这天风很大，风吹过衣服猎猎作响。他就那样迎着风看了五分钟的天空，直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
九点五十六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靠近了。黑瞎子抬头看了一眼驾驶直升机的人和放下的梯子，笑道：“长官，这么有心情来看爆破？”
吴邪只道：“快上来。”
黑瞎子愣了一下，此时已经九点五十七分。那梯子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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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会心地笑了一下，此时九点五十八分，他利落地爬上了梯子。
两分钟后，这座位于西西里的监狱轰然倒塌，灰色烟尘蓦然升起，仿若一大朵乌云。
此刻黑瞎子坐在吴邪的直升飞机里，慵懒地喝着一罐啤酒。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说的是事实。但你有意隐藏了一些内容。”吴邪直视着仪表盘，“比如你和我一样，是一名警察，而那个Wu，就是三年前的我。你的故事乍听起来漏洞百出，但如果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你在克罗菲特做卧底，协助我盗取名单，但由于我的疏忽，虽然盗取成功，却导致身份暴露，你确实向我开了一枪，让我作为一个死者全身而退，而这样我也极可能因此立功。”
黑瞎子默默喝着啤酒，没有打断他。
“你非要替我顶罪的原因不是为了敷衍克罗菲特，而是我们的上司。”吴邪继续说，“名单丢失是铁一样的事实，我的疏忽更是致命伤。抉择的时候到了，我猜你是这样做的：你让他们以为你才是偷取名单的人，打算将它卖给斯莱维家族，而对于克罗菲特，家族的叛徒无一例外是和警察扯上关系的，但你巧妙地将这种背叛归结于利益。我发现了想要阻止，被你一枪打死。这样的话传到总部那里，无疑证明是你的身份暴露，而非我的。因为总部知道，我们埋伏在内部的人，黑手党的叛徒一旦出现，就是我们身份的暴露。”
身后的人安静得可怕，这种冷静超脱了常态，吴邪甚至以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黑瞎子。
“叛徒是你，暴露的也是你。我无罪一身轻地脱离了此次行动。克罗菲特想杀了你，但由于其他埋伏在内部的同事协助，你辗转逃了出去，却被警察局抓到，调了好几所监狱才到了这里。”吴邪吞咽了一口，说。
“你做梦也没想到总部会这样吧？”黑瞎子喝完了一罐啤酒，用两根手指夹着啤酒罐晃来晃去，“明明已经把嫌疑转为利益叛徒，总部却还想将我赶尽杀绝。我被关在单人间，但我从没把这件事和任何人说过。反正早说了，他们就会将爆破时间提前……”
吴邪静静地听着。黑瞎子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和监狱同归于尽的命运。那自己呢？任务失败，虽然成功盗取了名单，但却在这座监狱里被强行催眠删除记忆，为掩人耳目，总部给自己升职，但自己最终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这里……
他昨天已经猜到一切，才去偷偷查了资料。只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黑瞎子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为自己开脱？
“为什么帮我？”吴邪问。
黑瞎子不知何时凑到了吴邪身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因为这个。”
此时直升飞机还在没有目的地飞行着，吴邪开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去。最后一个疑问也得到证实，他不觉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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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道先生- 帖子数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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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完结】One Day（监狱，爆破）
由 云少 周日 六月 09, 2013 5:45 pm
艾玛~看完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感觉节奏略快，但略微一想，这个节奏已经称得上完美了。
超棒。
「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句超美，我要找个小本本记下来。
超棒。
「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句超美，我要找个小本本记下来。
云少- 帖子数 : 15
注册日期 : 13-06-05
Toxxic- 帖子数 : 2
注册日期 : 13-06-07
年龄 : 33
回复： 【完结】One Day（监狱，爆破）
由 兰道先生 周三 六月 12, 2013 11:35 am
云少 写道:艾玛~看完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感觉节奏略快，但略微一想，这个节奏已经称得上完美了。
超棒。
「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句超美，我要找个小本本记下来。
就是节奏偏快，其实这应该是一个长篇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写粗来】，那句话是《云图》的书评就拿过来用了一下……
兰道先生- 帖子数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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