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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转载】挑衅(BY茶控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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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海末somus 周六 六月 08, 2013 12:50 pm

〔上篇〕  

这大概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那阵子黎簇以为他的人生就像脱离轨道的云霄飞车,在飞腾至惊险的最高点后急坠而下,接著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他虽然没死在暗巷里头,但接著的沙漠之行好几度都让他以为自己要成了荒茫大漠里的乾尸。虽然总归来说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背上的伤口疼痛骚痒,再加上一路的压力累积,他时不时的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有时还动了不如倒地等升天比较轻松的念头。   

不过那些破事到底是过去了,自己也没少条胳膊缺根腿,除了一路上想睡想死想回那狗屁破家的种种纠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算不上旅游,倒像冒险玩命,何况自己还算是被半挟持的带去。不过走了古潼京这趟,他真的觉得自己眼界大开,可能也成熟了许多,假身份证上的27岁似乎也没了首见时的违和感。   

不过事实上他仍然只有17岁,一个身子有了几分大人样,但财产跟身份都还由不得自己的半大不小高中生。当命捡了回来,一切都开始平复回归正常时,黎簇就开始担心期中考和老爸那气极败坏的脸,当然主要担心的还是后者,成绩什麼的,反正他向来是靠看隔壁的过关,麻烦的从来都是父亲那猛爆性火山的脾气,就连他在医院时,那男人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咆哮和推卸责任。自己九死一生历劫归来,要他再回去跟那人住同一个屋檐听他照三餐骂免钱,黎簇就觉得脑袋犯疼。   

他开始时是打定主意拿著那笔钱,那笔吴老板所谓的关照、酬劳加封口费去租栋小套房,又或者乾脆去苏万家蹭饭赠到他满十八,不过这些说来容易,实行上却比想像的都来困难,且不说租个屋光是徵询父亲同意就会被骂个狗血喷头,他与苏万是有些交情,但有些交情不等於他真的有那脸皮去蹭房蹭到他成年。黎簇在回程的飞机上几乎是想破头的排出各式搬出家门自立生活的方案,但最后都卡在自己老爸那死要面子又火爆的脾性,无论选哪条方法,似乎都避免不了最后被他扯耳朵一阵暴打再拖回家。   

所以现在,大清早的独自站在古董店外手持扫把畚箕,准备开始履行契约上清扫义务的黎簇,对这世上有如此平易近人的奇迹小小感动了一把。那个他以为下了机便此生不会再见面的吴老板,早了他一步登门拜访了老爸,也不知是生来一副好口条还是那整一个社会成功人士的模样说服力十足,总之当黎簇战战兢兢的踏进家门时,他那现实的老爸可是乐癫癫的用力拍著他那伤口仍未痊愈的背,一边对吴老板十足谄媚的表示我这不成材的儿子就交给您训练了,只要别弄死就随你打骂拆遣——他妈的,就不怕这个男人可能是个基佬在觊觎你亲生儿子的后面吗?   

当然吴邪,也就是吴老板对黎簇没有那种心思,与这人一路相处下来黎簇大概也看出了此人的真性情,初见之时那大阵仗著实惹起他极大的不快和不小的压力,而那恐怕也是吴老板最为狠厉的一回,但也就只有那一回而已。从那之后都是口头恐吓居多,这男人明显不属於地痞流氓一类的无脑穷凶恶极,为人处事更接近电影里教父的那套手腕,他确实是要利用自己背上被刻下的情报来获取什麼,但整体而言,吴老板对黎簇这个无端被卷入事件的倒楣鬼都还算是人道对待,更白话的说,这人不坏,而且是在一般社会理解范围内的常识人。   

你为什麼让我到你店里工作?黎簇当时这麼询问那男人,自己对古玩一窍不通,也做不来削价宰肥羊的脸皮跟功夫,他能做的都是些寻常工读生的琐碎杂事。还是这古董店只是表象,实际上这里是做色情理容院?   

吴邪那鄙视的眼神真是让黎簇永生难忘,明摆著就是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当然了,黎簇也承认这问题不够聪明,或许用「我能做什麼」来做开场是比较明智的,不过那都是马后炮。

「我当然知道你什麼都不会。但看起来还堪训练,你也不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到成年吧?你有得赚有得学,我还不会虐待工读生。」吴老板其实还算健谈,或者说该讲的该提醒的都不会漏掉,而且话语实在难钻漏洞。黎簇上工不到一星期,就彻底明白吴老板最后那句为何是「工读生」而不是「员工」,领不同的薪资就要受不同的折腾,王盟血淋淋的范例就摆在他眼前。
他要做的不过是扫洒保持店里店外整洁,高档的明器都收在内堂,外头陈列的俗货基本上随他用啥力度怎麼抹都行,没客人时店里电脑随他玩游戏载片子,有客人时也不是他招呼——外行人都是王盟在处理,而所谓道上的老顾客当然更轮不到他,黎簇所能做的不过是泡茶端水,然后窝回电脑前看片子去。

「多听、多看、多学,然后少废话。」吴邪在第一次要他端茶水去给内堂的客人时扔了这句话下来,黎簇自认并不聪明,但这话里的意涵再笨的人也不会搞错,吴老板跟王盟除了斗里保命的功夫外,现实社会的金钱往来、察言观色之类都不教他,所以一切只能自己学。
  
挺有趣的,他是真心这麼想,吴老板比起一般有钱的大老爷们多了几分书生习气,样貌也在中等以上,身材更跟女孩所谓半残全残沾不上边,这样俨然一人生胜利组的人所身处的世界与交往的人,自然吸引了黎簇的好奇心。午饭时间跟王盟闲聊几句,他也大概对吴邪的身份有了些底,势族之后还是家中独苗,他若是姑娘肯定找机会灌醉他再来场仙人跳。当然,这些都只是想想,笑过就算。   

他对吴老板是什麼感觉实在说不上来,开始时对他一股子气,连看到一串香蕉都让他想拔一根来捅那人的菊花,但那也不过是青少年间互玩千年杀的程度。而现在嘛,卸下厌恶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麼眼光在看吴老板,他的外型比实际年龄年轻,而真正的岁数已经够当他的老爸——当然他可没把吴邪当做老爸,那种微妙的感觉也许很接近憧憬,肯定的,黎簇确实十分憧憬那种一呼百应,遇事淡然自若,百分之百人生赢家的态势。  
 
无论如何,黎簇对现在的日子感到相当满意,早起打扫什麼的,他老早就为了闪避父亲的罗唆而习惯早起,那时是为了偷打电玩,现在则是为了挣生活费,反正无论哪个他都乐意的很。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时间又还早,街道上一片清静,这种自己独占整个世界的感觉让黎簇很是愉快,要不是考虑到这里并不是真的人烟绝迹,他其实还挺想大声唱几首流行乐来自娱,这种扰民的事还是少做,於是黎簇只是哼著小调,悠悠哉哉的扫滚落叶。
  
「这里是吴邪的店吧。」在黎簇拿著刀片,半蹲著跟死皮癞脸贴地不放的口香糖渣奋斗时,一道富有磁性的成熟男中音冷不防的在他背后响起。黎簇一愣,放著刀片还插在被行人踩到黑硬的口香糖渣上就猛地回头,瞬间入眼就是一抹不合时宜的黑,和一股子阴湿的土气。
  
黎簇对这股味道也算有点印象了,来吴邪店里的客人有一部分就是带著这股子气味,还会高比例带著满身泥灰尘土,这种客人要是在一般寻常店家,肯定是要让老板变脸动手赶人的货,但在古董店里,有这些特徵的反而多是贵客,随身所带的明器就算无法吃三年,顶一上班族数月薪水还是够的。   

这是墓土味,典型在斗里打滚好几来回,经年累月沾染的阴湿土气,当然这麼重的味道也跟干这行没法定时沐浴清洗有关,有点类似去了趟烧烤店,酒足饭饱后带了满身酱料跟肉脂味返家一样,总之黎簇立马确定了来人是个土夫子。  
 
那是个青年,脸上一副深色墨镜将一双眼睛遮的密密实实,一身几近全黑的便装,撇除拎著的大包上头沾染著污泥和可能是血液乾涸的暗色班点,其实整个人打理的还算乾净,只是那估计也只是换了套衣服,否则无从解释他一身浓重的土气。  
 
这人搞毛啊!黎簇在错愕过后立马闪出这个评价,目前是早上七点不到,大清早的一身黑还挂一副黑墨镜,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这不是怪人就是个神经病,要不就是怪人兼神经病。黎簇的评价带有些因为被吓到而不悦的绝对主观,他又上下打量了男人一会,见对方一直是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又有些火气冒出,口气也跟著好不起来:「是啊,不过现在还不是开店时间,你等会再来吧。」   

「咯咯,无妨,我就在这里等你老板来。」语毕,也不等黎簇表示任何意见,青年便迳自走向店门外摆放的椅子,包一放人一坐,背靠著墙就开始小憩。「不用在意我,你扫你的。」   扫你妹啦!这男人随性的态度让黎簇心头火直冒,早晨一人时光就这样飞了不说,还一脸店家就是你家说坐就坐,那等会进店还不坐老板身上了?但气是一回事,吴老板的客人他也不好正面这边大小声,黎簇气股股的背过身去决定眼不见为净,洒扫的动作却免不了的粗暴无章法起来。浑然没注意到身后青年半眯著眼,在他背后笑的一脸戏谑。


王盟是在半小时之后到的,初到时眼神还有些似乎是睡眠不足的慵懒散漫,连黎簇跟他道早都是惯常的懒洋洋,但当他看到躺坐在椅上小憩的墨镜青年时,一双困意十足的眼睛立马睁的老大,语调也瞬间清醒了好几分。「黑、黑爷!?」王盟边说便往黎黎的后脑就是一拍「你搞什麼?有客人的话你不会先开店吗?备用钥匙藏在哪不是告诉过你了?」
  
「啊!?喔…」黎簇头被突然这麼一拍有些晕,也有些不爽快,不过既然王盟对这人是这麼个紧张态度,他最好还是先办正事。「我这不是不敢随便开店吗?每个都自称客人我就去开,要是碰到贼了怎办?」黎簇小声的嘟嚷著,绕到了店门旁摆放清扫工具的位置,拆开三个堆叠的水桶,从里头倒出了把备份钥匙,拿了便去开店门。   

「啧啧,原来改放这了啊…」青年看著黎簇摸钥匙开店的一连串动作,语调有些漫不经心,脸上却换了付没办法的苦笑:「怪不得刚才在椅子旁的花盆里什麼也翻不到。」  
 
什麼?这人什麼时候翻了花盆了,他怎麼都没瞧见?而且他怎麼知道那是吴老板原本放备用钥匙的地方?黎簇从这男人简短的一句话里读出了不少讯息,钥匙的藏匿位置是一星期前才改的,这代表男人很早就造访过这里,而且至少早於一个月前,毕竟前不久吴老板跟王盟还拖著他在沙海里玩命,没留下任何备用钥匙在店铺四周。   

「黑爷您来的真有些早,这新来的工读生又不长眼,委曲您在门外等这麼久。」
  
店门一开王盟便急著进屋泡茶,那墨镜青年一看就是熟门熟路,也不用王盟或黎簇领,很自然的走向吴老板习惯在上头小憩的贵妃椅旁,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不早了,你看小邪连钥匙放哪都给换了,我要是拖到午饭时间才来,以后恐怕别想再进这门。」言谈的内容似乎颇为严重,但说话的人仍是那副轻松语调,脸上也不见他有什麼愧色,笑的颇为自适。
  
黑爷?黎簇被王盟扯著耳朵要求端茶时他终於注意到了这个称呼「喂?这不会就是那个黑爷吧?」   

「喂你妹啊喂,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王盟没好气的边说边打发黎簇出了茶水间,还不忘出声警告:「明白他是什麼人物就识相点,再像刚才那样把人晾在外头你就试试]

马的…!黎簇在心里小小声的爆了声粗口,可他也没敢再像刚才般把人放置不管,端著茶水便给那位黑爷送去,那个道上人称黑瞎子的男人。


黎簇连个倒斗界的青头都算不上,他第一次是被迫卷入一起事件,否则他还真没想过现在这时代还有人在靠翻死人陪葬品维生的,而且说是维生还真不恰当,这种杀头的生意可是让吴老板赚个盆满钵盈。   

不过先不管吴老板户头里让他眼睛发直的好几个零,黎簇在倒斗这一行的确是菜鸟中的菜菜鸟,但跟的却是道上还算有头有脸的吴邪,所以道上的人事物多少还是耳闻过,就同那句俗语,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见过神人至少也听说书的八卦过。  
 
这个王盟口中的黑爷,便是倒斗界两尊大神之一的黑瞎子,另外一个则是消声匿迹多年的哑巴张。吃饭时吴邪偶尔会讲讲这两人的事,讲述他们高超的身手和机关破解的功夫,以及些共事的经验,那两人神乎其技的表现让黎簇有些不可置信,但吴邪认真阐述的面容又充分表达了他不是在编故事哄小孩。
  

而整体来说,吴邪提到哑巴张的次数相对多了许多,有时讲著讲著还似是怀念了起来,黎簇开始还以为那人早不知折在哪个斗里,吴邪却笑笑的说那人还活的好好的,他知道那人在哪里活动,但这是最高机密。   

管他的最高机密,黎簇根本没把那只哑巴的动向当一回事,他注意到的是吴邪在笑,笑容清浅爽朗,教黎簇看的十分舒服,所以他经常时不时的问吴老板关於哑巴张的事,挑战看看吴邪会露出笑容几回。   

相对之下吴邪谈黑瞎子就谈的少了,而且常常一讲便皱起了眉头,整个饭厅里气压立马低了起来,黎簇以为是吴邪跟那人有什麼过节,但听描述又不是这麼回事,总之关於黑瞎子这人的谈话,往往不了了之。   

原来他就是黑瞎子。这一确定卧在贵妃椅上继续小憩的男人是谁,黎簇可就不敢跟方才一样怠慢了,他轻手轻脚的将茶水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一个小跳隔开了些距离,两眼直溜转的打量黑瞎子起来。   

刚才打扫时都在气头上,他没有好好看过这人生的是啥模样,只以外观来判定他的年岁比吴邪应该大了些,这会儿细看了,黎簇觉得自己的火气似乎又有回升的趋势,黑瞎子长了张相当不错,应该说非常不错的脸,虽然一张眼给墨镜遮的密实,但其余露出的脸部轮廓还是足够让黎簇得出个非常伤他自尊的结论:马的!又是个该死的高帅!
 
富不富虽然未知但黑瞎子看起来肯定不穷,身材还比吴老板再更高更精实了些。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挖人坟墓能赚的荷包鼓胀,羡煞他这良民不说,这人还不是半残,还长了张随时可以转行去卖脸的好皮相——当然吴老板长的也是好看,但他的模样明显较不具外显的攻击性,讲白话点,虽然好看但不会引起自己的敌意,而黑瞎子的脸则属实让他想拿照片胡抹一通再拿来射飞镖的那种。   

黎簇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为何吴老板谈到这男人时脸就沉了下来,姑娘多偏爱黑瞎子这种类型,搞不好这男人抢过吴老板的女朋友,吴老板又碍於生意往来而没法跟这人闹翻…怪不得、怪不得。   

黑瞎子看著眼前离他几步远的小工读生边小声嘟嚷边连连点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他视线扫向黎簇背后,边吹了声口哨,手指轻轻的敲著茶几。「你这工读生不及格呢,老板站你后头这麼久了,你觉得不用做些什麼吗?」   

啥?黎簇没想到这人根本没睡,那他看自己这番研究活动看多久了?而且他说了什麼?老板?后头!?   

一反应过来黑瞎子在讲什麼,黎簇也顾不得这样失不失态了,头转身不转地猛回头,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拉伤脖子。在他身后,吴邪一席惯常的白衬衫,单手持著外套就站在店门口,他的眼光越过黎簇就直直的钉在黑瞎子脸上,全然不遮掩自身不悦的情绪。  
 
「—…你还知道要回来?]


「—…你还知道要回来?」这话怎麼听起来这麼耳熟?黎簇对吴邪抛出了这麼一个老妈台词感到有些错愕…老妈?对,就是老妈。他总算知道为什麼这台词怎麼听怎麼熟悉,黎簇那从结婚到离婚都吵没完的父母,在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烦闷家庭生活中,他母亲最常拿这句话批头就轰晚归的父亲:「死鬼,你还知道要回来!」   

慢著慢著…脑子转到这里黎簇开始冒汗,他怎麼就把吴老板跟那河东狮吼技能常驻的母亲想一块了?照这种思路想下去黑瞎子不就是爹?呸呸呸!黎簇在心理痛骂自己做什麼恶心自己,两个身高都突破一米八的男人他也能想到这去?还没吃早饭的黎簇也不知道是因空腹犯呕才是真给自己恶心到,脸面纠结在一块,纳纳的接过吴邪手上的外套和另个小袋子:「吴老板,我不是…」   

「没你的事,你决定不先开店的行为是安全考量,不能算错。」吴邪看起来心情是真的不太好,但他即使处在发怒边缘也不会随便抓个人开刀发泄情绪,黎簇很是欣赏这种态度,一确定自己没有皮肉跟荷包危机后便放松了些,眼睛股溜溜的注意到手上那小袋子。   

「包子,给你的。」看向一手包子一手外套发著愣,明显还没进入状况的黎簇,吴邪觉得有些好笑,伸手便去揉了黎簇脑袋两下:「你没吃早餐的习惯吧?想长个儿就记得上工前先用过饭,吃完了就打扫去。」   

黎簇没什麼用早饭的习惯,过往一家三口不是各弄各的,就是围著一桌互发低气压,有胃口也给弄到没胃口,再加上他常常省早餐钱去打游戏,吴邪这袋包子递过来,他还没真想到是给他的,面色不自觉得有些发红:「咦?噢,谢谢了。」   

黑瞎子在这一大一小开始谈话时便坐了起来,看著黎簇愣愣的接过包子,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小三爷对年轻的夥计可真好,黑爷我就没这福气,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连颗包子也吃不著。」   

「我是很感谢你没让我额外花钱收尸和料理后事,不过断了一星期的讯,鬼才知道要在这时间给你买包子。」吴邪方才进门还只是面色不善,这回却连语气都带著些咬牙切齿。   

黎簇听吴邪这番带刺的回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乍听之下是冷嘲热讽,偏又带了点埋怨挖苦的意味,但即便他说不清这种意味代表著什麼,也听的出二人关系匪浅。   

他突然有种想法,也许这黑瞎子跟吴老板也有雇佣关系?这就说的通为何吴邪会是那番责怪口吻,任何合法非法的交易都忌讳底下人延误工期,就像拖稿的漫画家一样,一个人延迟就是整串工作链条都跟著停摆。吴邪当初带了一批人找上他,起因也是个心怀不轨的夥计没照著规矩办事,还把他给拖了下水。   

看来这黑瞎子十有八九就是延误工期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啥不可抗力,但吴老板明显对一直联络不上此人有些脑怒。   

吴邪不是个爱摆臭脸的人,所以现下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不爽两字实属罕见。黎簇在心里偷乐著,他也不是跟黑瞎子有什麼过节,纯粹是看他不顺眼所以等著看好戏,就想看看吴老板怎麼刮他。   

不过黑瞎子的反应却让黎簇失望了,这人的脸皮厚到估计连宇宙射线都射不穿,被吴邪这般话中带刺嘲讽挖苦,仍然笑的漫不经心:「那斗没啥危险,收工时间原本也跟你估的差不多,只是道上有人眼见晚到啥都没捞著,忍不下这口气便把风声放出去了…咯咯,这三五天雷子盘查的紧,好不容易循个冷僻小径回来,小三爷您也别气,我这不是好手好脚的把货都给带回来了?」   

吴邪哼了一声,也不回话,喝了杯水后便去拎黑瞎子随意置於地板的背包,黎簇伸长了脖子想探看里头都装了些什麼,见吴邪将背包拉鍊一拉,沾染泥灰的布团解了开,里头果然都是些上好的明器,当然黎簇是分不清好坏的,他是从王盟瞬间发亮的眼神来推测。   

「你…」吴老板的反应大出黎簇意料,脸上不喜不怒,只是叹了口气,语调似乎也没了方才进门时那般夹著隐隐火气,听起来反而有点无奈。「算了算了,那些等会再讲,你到楼上洗洗去,那股子味道还不把客人都熏跑?」   


「咯咯咯,遵命。」黑瞎子几乎是吴邪叨念完的同时便回了话,就像早在等他打发自己去洗澡似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二楼设有简易的淋浴间和床铺,黎簇跟王盟换班时偶尔会上去打打盹。  

楼上不是给一般下斗的夥计用的,那些人来店里就只是交货,稍事歇息便走人,所以会上楼盥洗休息的,在黎簇印象中始终只有他和王盟,而老板只有偶尔拿几件替换衣物跟毛巾上楼收纳,更别提沐浴或休憩。   

黎簇对吴老板这习惯很有印象,他注意过吴邪收纳的替换衣物,不论衬衫还是T恤都是清一色的黑,这跟吴邪总是一席格子或白衬衫的穿著习惯差异很大。他开始时以为那是王盟的衣物,但想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吴邪跟王盟之间是明明白白的从属关系,从来只有王盟帮吴老板提行李倒茶开路,吴邪替王盟置办衣物那是天塌下来都没可能。   

眼见黑瞎子一脸轻松惬意,哼著小调,真的店家就是我家般的上楼去。黎簇对著这男人的一身黑突然升起股不妙的感觉,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自己再这麼个想下去,会理出个自己难以接受的结论。
  
「小三爷对小孩子可真好。」吴邪拎著几条毛巾上了二楼时,黑瞎子已经顶著一头湿发和满身蒸气出了浴室,一席熨烫过的黑衬衫随性的穿在身上,金属吊牌在胸口敞开的部分闪著银光,不过吴邪没打算欣赏什麼出浴图,眼见地板给黑瞎子弄得湿淋淋,眉头微皱,仍是将毛巾递了过去。   

「你想表达什麼?」嘴上口气不善,但在黑瞎子顺著递毛巾的动作握住自己的手时,吴邪并没有将手抽离,他只是纳纳的站著,任由对方将自己轻轻的抵在墙上。「别跟我说你在跟黎簇计较,对小孩子好点是正常的…至於你,要不是这会回来了,我还真得派队人捡骨去。」   「你当他是小孩子,他可未必认为自己是,」黑瞎子身上已没了那股墓土味儿,一头湿发散著清新的草本洗发精香气,他也不急著擦乾头发,毛巾就这样接了而不动,脸庞贴上吴邪的脖颈蹭了蹭:「呵呵…承蒙小三爷这麼担心我,既然你这麼担心,怎也不扔个包子给我呢?爷这几天可也有一餐没一餐——。」   

「得了吧,」男人的脸庞仍就著自己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底下的两只手却已开始不规矩起来,游移到腰侧部位就是一掐,吴邪闷哼了声,脸色沉了沉,却也没阻止黑瞎子的行为:「把你餵饱然后让你来折腾我吗?啧…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别尽想著这档子事?」   

吴邪跟这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时候再学啥新嫁娘装娇羞那大可免了,何况他也不是这麼不乾不脆的人,当然这也跟无论空腹或饱足,黑瞎子的力气都远胜自己有关。眼见黑瞎子没有停下的打算,吴邪也懒得挣扎了,放著对方扯开自己的衬衫,伸手便去替黑瞎子解开扣子。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耳鬓厮磨间黑瞎子小小声的这麼说著,低低的笑声几近细不可闻,嘴唇贴著吴邪颊侧一下下的亲著,延著脸边啃上耳骨,满意的听见细微的呻吟声从情人口中漏了出来:「嘛…我也是很担心你的,不过当时在路上,赶回去也来不及。」   

他的小三爷可真能独当一面了,一人拎著王盟和个拖事的小鬼闯进大漠,好手好脚的离开还比他早了一星期到家——就是又瘦了点,看来吴邪遭遇的麻烦也没比他少到哪里。思及至此,黑瞎子心里一阵苦笑,亲了吴邪几口,便压著对方的后脑杓按在自己左肩上,这姿势一者是方便他把吴邪身上的白衬衫剥下来,一者则是让吴邪的视线只能面向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而看不见衔接一二楼的楼梯口,以及伫立在楼梯口的黎簇。



  王盟离店去办货前还特别跟黎簇嘱咐了没事别上楼去,可他还是憋不住上了楼,他只是好奇,就只是好奇吴老板在楼上怎么待了这么久而已,天晓得映入眼廉的竟然是这种难以置信的画面——吴老板给那黑瞎子压在了墙上又亲又啃的,身上那件整齐的白衬衫还给扯了个七零八落。 

 这种情况黎簇连想都不用想了,他们是明明白白的在调情爱抚,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对朋友跟兄弟有这么样的肢体互动,眼下的情形拿做那档事以外的活来套都解释不通。  

他当然不会认为吴邪是什么情爱不沾的圣人,虽然看起来规矩体面,但要说是童子鸡那黎簇是肯定不信的,他从没见吴老板跟哪个女性互动密切,很理所当然的认定是因为对方正处于单身,从没往吴邪的伴可能不是个姑娘的方向想。 

 吴老板给那黑瞎子撩拨的开始断断续续的发出低吟,黎簇看不到他现下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但光是看着吴邪的后背他就觉得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黑瞎子明显无所谓黎簇这个观众,手头动作没停也没慢下,该扒的衣物照扒,没几下就把吴邪的衣物除了个差不多,余下的也没了遮掩作用,手头急色的又掐了腰部几下便向下移去,又掐又搓的揉着吴邪的臀部,视线却往黎簇的方向扫来。 

 黎簇知道自己是看不到这男人的眼睛的。黑瞎子的双眼给那副墨镜遮的密密实实,不论是刚才在晨光下还是现在在昏暗的小走廊,照理来讲他都不可能看得出男人的视线落于何处——可是他就是肯定,这男人正在看他。黑瞎子埋首在吴老板的颈侧,或轻或重的啃着情人的脖子,嘴角擦过吴邪的肩膀咧开个弧度,笑得挑衅味十足。  

那男人是在挑衅自己,他一边促狭的搓揉着吴邪的臀部,边用贴合的胯下磨蹭着对方的性器,这番过火的举动几次惹得吴邪边喘息边扭头想挣扎,他竟然还能不着痕迹的将吴邪的脖颈固定在肩侧的视线死角,明显是不想让情人知道正有人在观看他俩做的事。  

也是呢,别说**了,要是自己在***时给苏万撞见,他肯定撸不下去还尴尬的要死。吴老板要是看到自己跟男友欢爱的现场有他这个观众,那他也别打什么工了,每天看着对方那得多尴尬?  

黎簇的理智在告诉他前进是别想了,但要他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默默下楼去,又有股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他不是对吴邪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失望,而是对吴老板已经有了伴侣的事感到十分的不甘心…奇怪了,他竟然会对此感到不甘心?
  
  这活像失恋般的负面情绪让黎簇有些愕然,但他也没法再就此情节细想下去了,因为眼前的画面远比他翻腾的情绪要刺激许多。 

 说真的,虽然他很讨厌黑瞎子,讨厌到见他亲吻吴邪,将吴邪按压在矮柜上都会冒出无名火,但吴邪因上诸行为而溢出的喘息、呻吟,乃至被进入时呼吸一滞的鼻音都更刺激他的感官。  

黎簇就这么的定在楼梯口,感觉自己徒留体温却没了心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四周只有黏腻的水啧声和肉体拍打的声音,而自个老板的声音却是微弱到几近被掩没——那个该死的黑瞎子堵的,事实上那男人从进入后就连吴邪大腿的一小片皮肤都吝于给黎簇看,整个人几近牛皮糖似的肉贴肉,覆在吴老板身上摆动着腰部。刚才还只是不让黎簇看脸,这会儿更是小腿以上都不让看。  

这墨镜男心眼可小了,刚让自己看个后背和臀部不过是想宣示所有权加赶他下楼,现下抵了本垒却不见自己滚,怎么可能还让自己看吴邪给他折腾的动情泛红的模样,更别提临近高潮时的失神表情和拔高的呻吟声——黎簇发现自己的身子在抖,不光是气的,还包括下腹那不见趋缓的燥热感。  

  那天是怎么个收工下班的黎簇根本没有印象,当天的记忆在他不声不响的下了楼后便中断了,脑里最后的画面是黑瞎子扶着脱力的吴邪进了淋浴间——当然视线仍是给那墨镜男挡死了的,估计黑瞎子不说,吴老板也不会知道有人全程观看了他俩的活春宫。  

他该庆幸黑瞎子只是在挑衅他而没把他当个真正的对手,还是该火大这男人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或者放眼里是有的,只是自己实力完全不够格跟他拼,所以自己才性命无虞? 

 黎簇郁闷的伏在课桌上,实在不知道今天该用什么理由跟吴邪请假,总不能说对不起我看到您跟黑瞎子的那档子事导致脑子一片浑沌,您的呻吟声还二十四小时重复播放所以我无心工作,所以请让我放假放到可以自动消音屏蔽的时候吧? 

 短信删删改改,怎样都觉得不妥当,最终黎簇还是鸵鸟的告了个病假将短信传了出去,他现在没把握面对吴邪那张脸时不会露馅。一下子接触到吴老板生活中极为核心的部分,黎簇没有太多欣喜,而是愕然跟慌乱。他知道这般装病逃班瞒不过吴邪,到时要是被他追问了自己估计啥都瞒不住,不过鸵鸟就鸵鸟吧,至少也让他头埋在沙堆里一下下,就一下下。


【全文完】

后记、

  当初只是想写看看黎簇视角的黑邪文,最后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原预计两千字的文最后变一万字,就是爆了,没有其他。肉的部分本就没打算写什么肉排或汉堡肉,只是想丢掉自己的圣人模式而去炒个青椒肉丝的程度,虽然过程还是写的很卡很苦手,不过总算没出现圣人模式了,当然以后也许还会再出现…。我自己认为这种情况下黑瞎子是没打算用什么比较让人血脉喷张的手法跟姿势,毕竟跟小朋友宣示所有权才是重点,所以意思到就够了。另外本文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婚;我知君无心,君夫还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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