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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转载】春节贺(BY 云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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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海末somus 周六 六月 08, 2013 12:46 pm

[盗墓][黑邪]春节贺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云顶天宫出来的,只知道出来以后,我一个人一深一浅地走在长白山里。雪线以上已经没有了道路,我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包里的指南针寻找着方向。雪地登山靴渗了水,变得越来越沉。
我全身冰冷,眼睛也疼得几欲流泪。长白山上一片白雪皑皑,除了低头看着自己的登山靴,我几乎不能看任何东西,否则世界就会变成粉红色,继而变成黑色。
一路上我不知道滑了多少次,摔了多少跤,从旅行者那里收来的手套也渗了水结了冰,走了不多时我的手已经没什么知觉了。由于血液循环不畅,脚底每走一步就跟针扎一样疼。
我凭着本能一直走,一次都没有回头,摔倒了就挣扎着爬起来接着走,因为我知道一旦停下就可能永远都走不出去了。我很难形容这种状态,那大概是一种处于靠近极限状态的机械运动,即使我下了这么多次斗,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但是对于空无一人又无边无际的长白山来说,我一个普通人还是太渺小了,装备再精良也没用,我只能跟一只蚂蚁一样,凭着自己的那点本能行动。
最开始脑子里各种念头乱七八糟,走到后来脑子里是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能想什么,只是反反复复想起小哥给我的鬼玺,睁着眼都能看见那上面的花纹颜色。
我想我大概已经到了极限。
果然这种时候怕什么来什么,我走在看不清虚实的山道上,刚这么一想,脚下就踩着了一蓬浮雪,右脚一歪,来不及用手支撑失重的身体,我沿着一个山坡滚了下去。
我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很远,不知道滚到了哪个山坡的阴面,全身愈发冰冷。他娘的人倒霉到哪儿都走背运,我估计是滚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左腿膝盖钻心地疼。本来我想一刻不停站起来接着走,试了一下,结果根本站不起来。
我半趴在雪地里,膝盖跪在雪上,想让膝盖冻到没有知觉再走。趴了几分钟膝盖还是钻心地疼,疼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冻得全身僵硬,想试着放松身体,结果一下子就侧倒在了雪地上。
我就着蜷缩着的姿势侧躺在雪地上,全身上下僵硬得发疼。眼前是白茫茫的雪山,身下是粗粝的雪块,我望着天空,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生出一种绝望来。
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掉了。
我走了这么久,走了这么远,从最开始的天真无邪一路走到现在,走到这样一个结局。
这一路走来,我为了自己的那点执着磕得头破血流,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剩下。就连以为自己拥有的都失去了。
我只是按照齐羽培养起来的复制品。我最亲近的三叔不知是真是假、是死是活。潘子死了,胖子留在巴乃,现在小哥也走了。
而真相,依旧扑朔迷离。
我手里紧紧攥着小哥留给我的鬼玺,回想着这一路走来他对我说过的话,我们铁三角在一起的时光。
我愿意为小哥和胖子豁出命去,随时都可以。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胖子在遥远的巴乃,小哥执着地守着那个鬼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我。
小哥说十年,谁知道十年后,我们又会什么样子?
我想着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光,我和胖子插科打诨,小哥坐在一边不说话。在斗里小哥照顾我们,出了斗我们照顾小哥,多好。
如果时间能停在那些时候多好,我他妈就不该一门心思去查那些真相。
可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去寻找真相,我就不是吴邪了。
如果我不是吴邪,我就不会遇上他们,不遇上他们,我现在心里不会像刀子在剐一样难受。
我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着青铜门前小哥的微笑,不知不觉鼻子就开始发酸。我最在乎的朋友,要去守青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而我不能帮他,不能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宿命。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我不知道。
心里的难受劲儿铺天盖地地涌来,我不能哭,只能一下一下用沉重的拳头砸在雪地上。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远远地从我前方向我靠近。
我想抬起头看看是不是幻觉,发现脖子已经没法转动了,大概是冻僵了。其实是幻觉也无所谓,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躺在这里。
后来回想起来,那是我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的时候。当时我处在前所未有的绝望当中,基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只想冻死自己,根本就没想下山这回事。要是那个时候黑眼镜不来,我可能就真的死在长白山上面了。
没错,那个时候来的人是黑眼镜,而且就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大得没边的雪山里找到我的,我只记得当时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笑着说了一句,小三爷,快起来,太阳晒屁股咯。
他看我没有动静,就把我的背包卸下来自己背着,又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我当时根本没力气阻止他,只能任由他摆弄。他几乎是一路拽着我往山下走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路,只昏昏沉沉的被他拽着,走了大半天,天色暗了下来,身边没有莹白发光的东西了。我才发现我们走到了雪线以下。
这一天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
我知道我说得有气无力,听上去很没诚意,不过我当时还处在那种极端负面的情绪中,脑子基本处于罢工状态。
黑眼镜摆了摆手,只笑不说话。
这是我第二次见黑眼镜,他还是那个样子,爱笑,有点疯癫,让人看不透。
不过我实在是很累,也没心情去探究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长白山,又刚刚好找到我。也许他是顺道做好事,也许他还在给三叔做事,谁知道呢,总之他救了我一命。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说话,只跟在他后面下山。一路上山风凛冽,我们俩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狭窄的山道上,时间好像淡化成了一种遥远的概念,我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崎岖山路,心中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条路没有终点,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其实我很感激黑眼镜那个时候的沉默。我生怕他问我为什么来长白山,为什么会躺在那个山坡下面。一来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二来是我不愿再去想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同时我也不想问黑眼镜什么,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也不关心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怎么一个人找到我的,甚至即使他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想去猜。我现在只想活着走出去,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忘掉这一切。
后来想想,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旺盛的好奇心终于在一夜之间死在了长白山。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双脚也没了知觉,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旅馆。
这中间的事情我也不想赘述,两天以后我们下了长白山。我们在大兴安岭分的手,我回杭州,不知道他去哪里。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把背包递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三爷,别玩太刺激的,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摇了摇头,只是笑不说话,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只在临别的时候跟他说,有空来杭州,我招待你。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后来我一直没想明白,我根本没告诉他我的地址,他是怎么找到我的。黑眼镜身上谜太多,说不得比小哥还多,我没办法、也没想每样都弄清楚。
很多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真有命运这玩意儿存在。
比如小哥走了,紧接着黑眼镜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再次看见黑眼镜是春节过后,我家里人基本都在杭州,我也就不回长沙过年了。年初一照例是在爸妈家,初二上二叔家拜年。初三的时候我从爸妈家回到铺子,就看见黑眼镜站在店门口抽烟。他看见我,远远地对打招呼说小三爷,好久不见。
我边打开店门边说你怎么来了。
他叼着烟笑笑,说,人家都在过年,我没处可去。
我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给他倒了杯茶,问他有何贵干。他就说年底淘了一次沙想从小三爷这里把货出了。
他很少单独下地,一般都是别人雇他,他拿提成。不过再牛逼的人也会有缺钱的时候,不管他要出什么货,我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黑眼镜看着我,笑着说小三爷不找人验验货?我喝了口茶,说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你淘出来的东西不用验,你有什么我收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救我,也只能在生意上厚道点。
他没说话,抽了口烟,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成。
我起身给他写收据,吴小三爷专属瘦金体,让他拿着给下面人看,作为我收货的凭证。他靠在柜台上抽着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三爷现在真有三爷的风范。我笑笑不说话。他又笑着说我还是喜欢天真无邪的小三爷。
我写字的手没抖,心里却跳了一跳。
他收了收据,揣在怀里笑着走了,那杯茶一口没动。
接下来的两三年,黑眼镜出现在我这里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他来王盟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提心吊胆。他来的时间不固定,但是每次过年的时候他一定会过来,极少的时候是出货,大多数时候就是没什么事来闲逛。
那年杭州格外冷,过年的时候下了很久的雪。我照例是初三回店里,街面上前一晚上的雪还来不及扫,新的雪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前一晚炸过的鞭炮没扫,大多被雪埋了,零零星星露着些在外,乍一看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花。那是早晨八点多,西湖边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过年,黑眼镜穿着一身黑远远地走过来,细雪落了他一头一脸,头上肩上都是白的。我看着他头发上的雪,莫名其妙想到了长白山的传说。
长相守,到白头。
他进我店里,我照每年过年的例给他泡了一杯他不会喝的茶,想问他今年又有何贵干,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我问他,你为什么每年过年都会到我这里来?
黑眼镜咧开嘴,拍了拍头发上的雪,笑得很开心,说小三爷你终于肯问我了。
然后他靠过来,嘴角还挂着那种有点漫不经心的微笑,语气却很正经地说,小三爷,因为过年了,要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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