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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黄粱一梦(爷孙亲情/小黑大邪/占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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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黄粱一梦(爷孙亲情/小黑大邪/占坑 Empty 【连载】黄粱一梦(爷孙亲情/小黑大邪/占坑

帖子 由 阿鲁Alu3 周五 六月 07, 2013 1:34 pm

  00
  
  吴老狗盘腿坐在长沙盘口的椅子上,听顺六汇报他下地期间长沙地头上发生的各类琐事。陈皮阿四那边又跟谁抢地盘,底下.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不老实账本底下走私货,那谁霍小姐前段时间上门小坐过几日。吴老狗细细的听着,心里暗自有了计较,自己是白手起家的泥腿子,后来在道上混出了名堂,人们口口相传莫名归为九门之一。九门在外面人看起来风风光光,内里头的利益关系复杂,这种浑水自己本是不想趟的,不过既然进来了,一切随遇而安。
  
  吴老狗快速的翻阅手中的账本吩咐道:“陈皮阿四那边不要主动招惹,若是惹上头了也别让底下人客气,别弄死就行。不老实的几个该沉湖的绑了沉湖,他们手底下的人留点东西让滚蛋,再碰到到霍小姐找过来一口咬定说我不在。”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却不见顺六赶紧办事,只是欲言又止的盯着他。
  
  吴老狗摸了摸脸,脸上没东西啊。便问:“还有别的事?”
  
  听完顺六‘别的事’,吴老狗眼神一亮,嘿嘿笑两声一摆手。
  
  “走,过去看看。”
  
  01
  
  吴邪是被人用凉水泼醒的,大冬天的冷的他速速发抖,心里咒骂那群绑了他的龟孙。
  
  吴邪接手吴家的生意不短,虽然个性使然的原因,为人行事温和,但并不代表他好欺负,若不是他落了单,早就把这些孙子们绑了,想滴蜡滴蜡想抽鞭抽鞭。让他妈的个个都拿打量神经病的眼神瞅他,接着其中一
  
  个大声嚷嚷道:“他娘的胆挺肥,五爷还没走远呢!抓住这小兔崽子。”一轰而上。
  
  虽说他这些年体能身手都有大幅度的成长,身上也渐渐有了肌肉的形状,不似从前那样跟个白斩鸡,偶尔爆发起来还觉得自个挺牛逼的。无奈双拳敌不过四腿。混战中被死死的按住,后脖子挨了一手刀晕了过去。现在又被人这么弄醒,一肚子怨气,怎么着,现在还实行严刑拷打私刑逼供?
  
  “操!他娘的到底想拿老子怎样?”
  
  “挺有精神的嘛,小子。”吴老狗蹲下身,拍拍被绑成粽子青年的脸,憋笑的说道。吴老狗在道上混了近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家伙,脸上的表情短短几分钟变了好几种,先是皱着张脸然后又愤愤不平后来又有些狰狞,有趣是有趣就是有点蠢:“怎么?没招呼好这位小哥?”
  
  吴邪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这是真的打算给他上私刑?晚上八点档的谍战片里老虎凳辣椒水忽的全部涌上脑海,饶是自己有时候为了达到特定目的也会使些特殊手段,电棍来那么一下子失禁也足够丢脸的。吴邪努力恢复神智对上眼前似乎是这些神经病的头的人,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打算好好跟神经头儿讲讲道理,毕竟他真的是在自己老家冒井沙过着春节呢,怎么就躺着中枪,也不知道哪里冒犯到他们,被五花大绑关到黑黢黢的柴房。
  
  脑袋终于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离他只有几寸的男人,先是一惊,继而愤怒。当下也不顾自己的状态有多么囧,像虫一样弓着身子蓄力猛的向前冲。
  
  “日你仙人,张海客。大过年的他妈的还有完没完。”
  
  屋里伙计们都愣住了,倒不是吴小佛爷现在开了外挂,是在是变故发生的太快,而且这人的架势,难道他想咬死五爷么?
  
  吴老狗一把掐住住他的下颚使了力,吴邪只觉得一股砖心的疼,极疼的状况下大脑仍然不停的分析,这人的手指很正常,上面有很厚粗糙的枪茧。不是张海客?实在是姓张那小子之前在西藏干过这种事,给他留下深深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猛的看见一张跟自己这么相似的脸就先入为主以为他张大爷过年无聊,绑了他来玩。接着吴邪想莫非张海客还没收拾干净,又蹦跶出来一个。后来再想,什么地方不对,看屋里人对他恭敬的样子,似乎地位很高,伪装吴邪的这件事值当他亲自做么。再细看,眼前这人只跟自己有八九分想像,男人脸看起来才才二十出头,但那气度绝不是一般青年能有的,笑的一脸温和,要不是自己被榜成粽子,吴邪会觉得自己被请来主人家做客,莫非这位‘吴邪’闲的蛋疼假扮他,纯属是想吓他一跳玩票性质?这也太不敬业了。
  
  顺六最先反应过来,脸黑下来,上前抓住吴邪的头发把他拖起来一脚踢小腹,脚下十成的力气,直把吴邪踢出多远磕在草堆里。
  
  “妈了巴子的,都他妈死人么,没听五爷吩咐的好好招呼着,给我往死里弄!”顺六怒踹一脚伙计屁股,自己跟五爷身边这么久,有人要对五爷不利,而自己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手下的伙计一脸呆样,这他妈的还是他亲自从村里带出来的,丢脸丢大发了。
  
  吴邪蜷缩着身子试图减轻身体的疼痛,刚刚在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过来捞他的时候,尽力收腹所以那十成力的一脚到他这里也没那么实在,只是仍然很疼。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吴邪一个还算帅气鲤鱼打挺直起身子瞪着来者不善的几个人。那几个伙计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吴邪心里懊恼刚刚不明智的行为,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该主动挑起事端,可能是觉得这里是自己老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心里默算着自己失踪的时间,应该足够黑眼镜找到自己,不过如今的情况在他找到自己前必须想办法自救,最起码不能嗝屁了,之前还说要跟他好好过日子,顶着着村里奇怪的眼神带着他回老家。心一横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够起多大作用,就是不受控制的这么做了。看着他们不自然的动作,心里不禁有点小得意。怎么说老子也是在道上混过的。
  
  那几个伙计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今天已经第二次在五爷面前丢脸了,看着眼前这傻缺小子气不打不打一处出来,骂骂咧咧的准备下死手。
  
  吴邪心咯噔一下,勉强支撑着身体。脑力百转千回,不知怎么想起了有次去北京解家找小花,刚好遇见上解家大堂趴着一个手底下不干净伙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十个指甲全部被拔了,偏偏那伙计昏死过去又被小花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输液弄醒了继续换着别的法子来。小花就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吴邪揣度了一下,如果被那样拷打自己抗不抗的住,正想是要大义凌然状:“你打吧!打死我也不说。”还是很狗腿的:“大爷,手下留情,小的就是一过路的,突然腿上被你们射了一箭。这就把祖宗十八代交代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禁埋怨起黑眼镜动作怎么这么慢,冒沙井总共才屁大点地方,又来了一群身上带着土腥味的生人,再怎么藏也不能把他藏的滴水不漏,更何况这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根本也没怎么把他藏的讲究,就是村里曹二刀子他爷爷小破屋的柴房,自己小时候贪玩还被锁过这黑黢黢的房子过,暗叹一声再不来小爷就真的要缺胳膊少腿了。当下决定选后者方案,丢是丢人了些,至少生命还是有保障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刀抵到脖子上面子不值钱。于是扯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正欲开口。
  
  吴老狗身形一闪,不知道怎么就先于伙计到了吴邪面前。他提溜起吴邪,在吴邪一脸茫然下捏住他的后颈弄晕了他,侧身支着瘫软下来的身体,抬眼对这顺六说。
  
  “抬回去让狗剩给包扎下身上的伤,然后带到我屋里来。”
  
  顺六扶过吴邪,面带理解的望着狗五爷。
  
  吴老狗神秘的冲他笑笑说他还有用。挥手让柴房的伙计散了,大步回走开再不多说。
  
  顺六心里了然,自家这位爷人在道上人品脾气出奇,好算得上独一无二,不过做伙计的要收做伙计的本分,爷吩咐的他就做,不让问的从不多问。
  
  02
  
  吴老狗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落角,装模做样的品茶,也不知道这茶有什么好品的,品来品去也就那个味。自己一个大老粗现在不得不学着文雅起来,想起二月红抿嘴笑他喝茶不成样子,还有留过洋的解小九也是一脸莫测。吴老狗酸酸的想,你们怎么不说陈皮阿四那老东西,也没见那土匪被归入九门变的人模人样。
  
  他早就看见顺六跟根棍子杵那里半天,哪能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摸摸下巴。
  
  “我问你,抓了那小子为什么没按规矩做了。”
  
  顺六楞了一下,支支吾吾。
  
  “刚刚我摸过他的脸,那小子没有带人皮面具。”吴老狗上去拍吴邪脸那几下,已经不着痕迹的检查过一遍。
  
  对了,今天柴房那小子顶着张五爷的脸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冒沙井,若不是五爷在刚离开冒沙井不久,恐怕也不容易认出来。被伙计逮到后本来准备直接办了,但是伙计们检查了他的脸却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他根本没带人皮面具。人皮面具这个东西东西虽然悬乎,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其中一个伙计吓尿了,以为真把五爷给绑了。另一个觉得不妥,便叫人来盘口知会了他。顺六听完心一惊,盯着坐在盘口内逗狗的吴狗爷许久,心才安下来。人凭着容貌声音来辨别他人容易被迷惑,但狗比人敏锐多了,狗靠的是嗅觉。后来一想又觉得这些伙计实在太蠢,扇了他一巴掌骂道:“爷的身手在道上虽然不是顶拔尖的却也是及难搞的,是你们这些小喽喽能够抓住的么。”
  
  嚼了嚼不小心入口的茶叶,吴老狗吧唧吧唧嘴:“而且这小子在柴房那一下挺像模像样的。”
  
  顺六观察吴老狗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回道:“当时大伙也是被吓到了,感觉着就是爷你在瞪他们。这两年披着人皮面具想渗透吴家的也有那么两三个,每次都被您给揪出来了。九门之间互相渗透想从对方讨好处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今天那小子太不正常:一来他没有伪装,二来虽然有些身手却实在上不了台面,九门也不知道那门想不开派这么个奸细。如说只是单纯的长的像,这世上哪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吴老狗打断他:“那也不一定,这世上新奇的事情多了。”他搓了搓下巴,心里的小九九打起来。
  
  吴邪并没有昏迷多久,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有足够强大的毅力逼迫自己短时间清醒过来。清醒中才能审视适度,从为危机中找到转机。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失神,现在他躺着的地方非常眼熟,眼熟到一桌一椅都记的清清楚楚,这是他爷爷的老屋。
  
  怎么?那群孙子知道自己绑错认了,老老实实给他送回来了,还是黑眼镜找到他了,把那群人打的爹妈不认给他送回来了。虽然对他黑大爷很是感激,不过也别把他往爷爷的老屋扔啊,这屋子多年不住人,自己更是在爷爷走后看都不敢看一眼。深怕多看后,又想起那个笑的温柔的老头子把他抱坐膝盖上,给他讲自己年亲时候倒过的斗遇到的些奇闻异事,还有那老九门剪不清理还乱的旧事。
  
  讲完后揉着他的发心问:“阿邪喜欢爷爷还是三叔?”
  
  吴邪自小因为些许原因,跟三叔混在一起的日子居多,自是跟三叔的感情亲近也深厚。但是爷爷在他心里不是一般的存在,那个老头老是一脸狭促的让他从三叔和爷爷当中选一个。小吴邪当真皱着张小脸认真思考最喜欢三叔还是爷爷,然后大义凛然的死死抱住爷爷大腿表明心迹。
  
  后来吴三省知道这个事后,黑了几天脸,戳着小吴邪的脑门子骂道:“个小白眼狼,别想再让老子给你买冰棍。”小吴邪听着冰棍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撒泼耍赖的缠了吴三省几天,直到吴三省被烦的实在没法,把他架到脖子上,小吴邪就听见三叔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前辈子债不甚什么的。
  
  现在自己也不大分得清那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或者今天带他出去买冰棒的是吴三省,明天带他去公园玩打枪的是解连环。吴邪下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想着那一天在老房子里掐着他脖子下了死手的力度对他说,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吴邪觉得心里酸酸的,其实现在的吴邪已经很少回忆起以往的事情了,他不是多么悲天悯人的人,凡事要往前看。
  
  不过是,刚好在爷爷的老屋子里莫名就想起这么一茬。
  
  吴邪打量屋里的物件时候,心里腾升起一丝违和感,屋里虽然不像长有人住过的痕迹,但是东西都摆放的干净整洁,而且还摆放的许多古董,桌子椅子也新的不似用过几十年的。最让他违和的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那个戴墨镜成天不知道在乐什么的家伙没守在跟前,不是说吴邪他有多矫情需要人伺候着,只是那家伙成天黏他黏的紧,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是不会甩开自己。撇开黑眼镜不提,二叔也没过出来看看他,上次回来老爹被折腾的不行,遣他这次回来应付村里的老不死。
  
  吴邪磨着牙想,莫非黑眼镜和二叔凑一起,合计怎么修理差点踢死他的男人和那个长的跟他一样却牛逼哄哄的家伙?顺便逼问他们的来路有什么目的。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黑眼镜和二叔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可得把他这口恶气给出了。脑子里这么胡乱想着,可始终透着股子不对劲的感觉。
  
  吴邪也顾不得身上缠着绷带,冲到屋外,正午的阳光刺的他眼睛微眯起来。心咚咚咚的跳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血一下子冲到脑门。放眼环绕四周,这房子看起来像是新修葺过没多久。而院子里,在他突然冲起来时,就有两人噌的站起来,手放在腰间上戒备的盯着他,却不靠近。
  
  这屋里竟没一个他认识的,吴邪的脸惨白,为什么在吴家老宅只生人。吴邪第一想到的是村里那些老不死的莫不是联合着外人坑了一把黑眼镜,然后抓住自己作为威胁的筹码。后来一想,这也太胆大了,完全不把他吴小佛爷放在眼里,不过黑眼镜和二叔这两人精会着了道,就表示对方是极厉害的人物,自己现在只身一人完全没把握。不过僵着也不是办法,这么想着心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往外冲,最起码要先要骂遍那些老不死的。脑子里那股子冲劲下去了又想,无论是爷爷留下了多好的东西,村里人不会也应该联合外人,冒沙井全都是扔了锄头就能打盗洞的狠角色,虽然私心重又贪婪,确是抱成一团极不相信外人的。但这些人又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好像完全不顾及这里是老吴家族的老巢。
  
  吴邪想,总不能他们把整个村子的人全宰了吧。
  
  顺六看吴邪想跑,上前就一把扣住他的肩,膝盖一弯把吴邪顶跪在那里,揪着他的领子拖回里屋。
  
  顺带恐吓道:“老实点,再跑直接打断手脚。”
  
  03
  
  除了把他拖回去的疤男,屋里多了个男人倚在炕上喝茶。吴邪看见‘自己’袖中揣着一条狗对他似笑非笑,看的他一阵恼火,本不想理会这人,突然眼睛被男人手里的狗钉住了,那狗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还未满月的小狗,懒懒散散的蹭着主人的手心。
  
  吴邪联系了院落房子这摆设,心底浮现出一个并不合常理的假设,脱口而出:“现在是几几年?”
  
  屋内人具是一怔,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顺六不耐烦的回道:“你脑子有病啊,五八年!”
  
  吴邪彻底被心底的假设给吓住了,消化了好大一会儿,语带着颤音:“难道你是长沙狗王吴老狗?”
  
  吴老狗揉了揉手里的狗仔:“呵,还算有点眼色劲。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老实交代吧。我这人比陈皮铁拐李好说话多了,你老实点,我也不为难你。”
  
  吴邪却不再回他话,只是呆望着他,无论吴老狗再如何逗弄都没反应,吴老狗摸了一把脸,难道是自己太帅了,彻底震傻了这小子?
  
  顺六见他不答话准备上去踢上两脚,被吴老狗喝退。
  
  他扭头冲炕上喝茶的男人说:“狗剩,看来你这个蒙古大夫手艺不行,把这小子医傻了。”
  
  男人捏了捏眉心放下手里的茶杯,并没有搭理吴老狗,而是下炕走到吴邪面前:“傻了?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掐他脖梗。吴邪感到一阵恶风,知再不躲脖子就要遭罪,立马一个反打滚,大叫:“慢,我没傻,我正常得很!你才傻了呢!”
  
  吴老狗拍着大腿乐的大笑,这谁家小孩太逗趣了。
  
  男人阴测测的盯着吴邪说道:“既然没傻,还听的懂人话。现在你只用回答两个问题,多余我不想听,我只问一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吴邪神色复杂,这两个问题本身不难答,问题是说了有人会信么。万一认为他是在满嘴跑回车,把他绑了剁手割舌怎么办?要不编个假话忽悠下他们,可是这屋里的哪一个都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主,特别是眼前这人,初见时明明没什么存在感,突然间浑身都透着戾气。
  
  吴邪心思转了几个来回,眼见男人又要抬起的手,冲在一旁看饶有兴致看好戏的吴老狗大吼一声:“我吴邪,来过春节的。”
  
  吴老狗冲吴邪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呵,谁给取这的傻缺名字?”
  
  吴邪干笑两声,指着吴老狗:“你。”
  
  吴老狗收起脸上的笑,面若冰霜的着吴邪,散发出来的气势压的吴邪一度不敢与之对望。
  
  吴邪看气氛不妙立马补充道:“你是我爷爷,唉…不对。”
  
  眼前这人确实是他爷爷,却是刚二十出头的吴老狗。
  
  “我是你孙子,也不对,我艹!”
  
  “首先我得说,接下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再怎么不合情理,它也是实话。要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得把让我把话说完,之后要杀要剐随你便。”吴邪郁闷的深吸口气:“我可真是你孙子,不过不是这个时间点的,而是未来的。这名字是您老人家钦定的。后来长大懂事了我曾经抗议过,被你和二叔给驳回了。”
  
  吴邪说完了眼睛一闭,心里暗暗叫苦,这些话别说这群成天精于算计的土夫子了,说给隔壁楼外楼送外卖的都没人信。
  
  男人听完微诧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慢吞吞的又窝回炕上继续喝茶,留下目瞪口呆的的吴老狗。
  
  站在一旁的顺六听完怒火中烧,这他妈还是在玩我们,撸起袖子打算抽吴邪。
  
  吴老狗却打手势拉止住了他,脸上又浮上笑容:“我信你。”
  
  吴邪愣了下,就这么信了?爷爷年轻的时候脑缺?没听三叔说叨过啊。
  
  吴老狗冲吴邪招手,让他上炕坐他身边,上下打量吴邪。
  
  “别说,还真挺像的。”说着还顺手揉了吴邪头:“来,给爷爷我说说,怎么过来的?”
  
  吴邪不傻,吴老狗的搭在他肩上的死紧力度,就知眼前这男人根本不信他说的,可是你又在他脸上找不到一点破绽,吴邪一口老血闷口里差点没憋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爷爷「扮猪吃老虎」的美名满天下。
  
  但是他既然没有直接把他绑去沉湖,想是心里还有自己的算计,吴邪当下决定还说实话把自己显得有用些。叹口气,说起他每次回冒沙井总会出些幺蛾子,要是还能回去他要去请个大师驱邪。
  
  吴邪和家里人摊牌后,吴一穷让他顶着爷爷牌位,狠狠抽他一顿后,摔门离开,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后来除夕头一天,吴妈妈给独子挂了电话,让他记得回家吃年饭。顿了顿,吴妈妈甩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来不来,怎么来,让他按自己的心意来决定。
  
  挂了电话吴邪琢磨了半天,不知是不是老爹那边松口了。说真的要是自己一个人去,而把黑眼镜一个人扔在家里他于心不忍,可是带过去,万一老头子还在气头上又要揍他怎么办?他吴邪好歹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在杭州长沙都有自己盘口和生意,老被自己老子抽,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他的小佛爷。
  
  吴邪自己琢磨不来,便找跟黑眼镜商量。黑瞎子听完冲他咯咯笑,把人往怀里一卷说道:“去,怎么能不去?我两一起去。”
  
  饭桌上吴邪强顶着二叔和自己老爹嗖嗖射过来的冷箭,虽然大部分都是给与自己母亲「其乐融融」的黑眼镜,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的。
  
  吃***,一大家子人围着看春晚,吴一穷语带不善的叫黑眼镜进屋里谈话,吴邪在外面呆着心惊肉跳,深怕他爹屋里的笔墨纸砚往外飞。
  
  过了半响,两人一同出来,神色正常,并且老爹脸也没之前那么臭了。两人竟然还聊上了寒武纪地质构造这种学术性话题。
  
  后来吴一穷突然提起,让吴邪跟二弟明天回趟长沙老家。
  
  吴一穷对自己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说道:“你现在在外面做些什么,我听二白说了,以后也不用瞒着我。你妈说的对,你早就不是那个会四处惹祸的小混蛋,你有自己选择,自己的判断,有想过的人生,我也不拦你。你现在是能独当一面的吴家长孙,吴家族长这位置我也做够了,村里的那些事也不是我这个性能处理的来的。你这回回去,让你二叔给你压阵,以后吴家大大小小的事物就交给你处理。”
  
  吴一穷像是用劲毕生力气说完这番话,最后起身离开。
  
  吴邪看着父亲似乎一瞬间苍老下去的背景,心里悲凉而升,然而他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不能跑去自己老子撒娇软磨硬泡,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中。黑眼镜走过来勾住他的手,让两人指尖交缠,吴邪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安慰,黑眼镜冲他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04
  
  吴邪开着新换的保时捷捎着黑眼镜和二叔回了长沙老家冒沙井,拜会过表叔公,接手吴家当家的印信。他本是想早日赶回杭州,不巧赶上村里二牛子娶媳妇,大摆流水席,请了他这新族长留了几日。
  
  最让吴邪头疼的是黑眼镜每晚都会准时准点爬到他床上,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但村里这老房子,稍微一撬就能打开,大冬天四处漏风糊的报纸,吴邪拽着腰带死抵着不从,他一不想被作息跟神仙样的二叔扒了皮,二不想隔天村里人风传他屋里闹鬼有奇怪的声音。
  
  被黑眼镜缠的没法,两人缠斗了半夜,终于把黑眼镜踢出去后,吴邪黑着眼圈实在熬不住了,当夜就收拾好行李明日无论如何编也要编个理由辞行。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表叔公儿子找到吴邪说他爹有事请示新族长,吴邪心底暗叫不好,这一般是这些老东西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前奏,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过刚接手了族长职位,立即推辞也不好,便带上黑眼镜去见了表叔公。
  
  那老东西哆哆嗦嗦的说在吴邪爷爷老屋发现一个暗室,吴邪听到这里就不高兴了,这群老东西趁他们家都不在村里就敢乱翻老爷子的东西,真和三叔说的一样,你不狠点在这土夫子窝里还真就过不下去。
  
  刚要发火,表叔公的儿子连忙上前解释。原来是这个冬天天气不大正常,下几天大雪天又晴了几日。大早起来劳作的二狗子,顺着墙根撒了泡尿,突然觉得老二冷飕飕的,揉揉眼睛一看,原是尿浇化掉的余雪浸湿了老屋墙角根基,有一块凹了下去,看起来黑嗖嗖的,二狗子吓的尿也没撒完就连滚带爬通知了表叔公,没敢动里面的东西。
  
  听完后,吴邪才压下了火气,表叔公那个老头该有九十多了,笑的一脸褶子的对着吴邪。吴邪心底冷哼,不敢动?怕是有什么蹊跷!
  
  吴邪问黑眼镜怎么看,黑眼镜摇头说得亲自下去看。
  
  然后吴邪叫了伙计大鲁小鲁带着黑眼镜下去暗室,原本吴邪他们像对待平时下斗时全副武装,结果进去后才发现暗室没什么特别的,里面都是写解放前后期的老物件,什么粮票、短刀、戏服、遛鸟的笼子之类,本以为会看到老爷子不传室的收藏,诸如张大佛爷一直苦苦寻求的二响环的对镯之类的。结果尽是一堆破烂,吴邪暗想不知道卖给民俗家能不能捞一笔。大手一挥,叫伙计和整日精力十足无处发泄的黑眼镜收拾暗室。
  
  而吴小佛爷点上烟,倚在暗室口一一过眼伙计收上分类好的东西,他看着这一堆破烂直撇嘴,随手抄起其中一个古木的盒子问是什么东西,伙计大鲁捏着鼻子苦脸回:“小佛爷,不知道是啥。黑乎乎的,像是屎。”吴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放你娘的狗屁!你家老爷子有收藏屎的癖好?”
  
  这盒子的就是一整块原木随便刨了两把而成,上面连个像样的花纹都没有,也没有漆制,引起了吴邪的好奇心。所以他很自然的打开了,当然他邪气的体制再次灵验了。昏倒前,他听到黑眼镜「别打开」的惊呼和大鲁小鲁「三爷小佛爷」的嚎丧。
  
  再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被一群傻逼围观,打昏后绑到小黑屋。接着后面的事就不必多言了。
  
  吴邪叙述完这种离奇的自己都不相信的玩意,当然其中的黑眼镜部分他含混的糊弄过去的,只说家里看不上他看上的人。他怕说了,这回不用顶牌位了,爷爷人就在能拿藤条抽的他满院子跑。
  
  吴老狗听完后,摸着下巴啧啧的像是在品味什么似的,他拍拍吴邪肩总结道:“哦,带媳妇老家过年啊~~”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是个男的。趁着黑眼镜不在,吴邪喜滋滋的点头承认。入赘你妹,明明是嫁进我老吴家,吴邪心底默默给黑眼睛打上标签。接着又觉得不对,搞了半天,爷爷就听进去比较八卦的部分。
  
  吴老狗热乎的搂着吴邪的肩:“既然你是我孙子。”说完浑身别扭,自己还光棍一条呢,孙子都长这么大个了:“未来的。那帮爷爷个忙呗。”
  
  吴邪哈?了一声,不知道这爷爷在打什么算盘,不过看爷爷的那样子,心底干笑,哪有一点要与你商量的余地,是吃准了他吴邪拒绝无门。
  
  听完吴老狗要吴邪帮的这个忙,吴邪觉得自己爷爷脑子肯定不正常。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特别的,起因九门的张大佛爷要在北京新月饭店点天灯,另外几门都去道贺撑场,吴邪假扮吴老狗的去北京。吴邪问他为啥不自己去的时候,吴老狗说了个吴邪想喷他一脸的理由,他吴老狗是个大老粗文雅不起来,去了招惹笑话。说是一看吴邪就是筋骨奇特一脸文化人的样子,礼数方面做的比他足。
  
  甩了了吴邪一套自己平常穿的衣服,连手里的藏獒黄也一并给了。拾掇完毕后,使劲的拍吴邪两把:“挺人模狗样的嘛。”吴邪被拍的吐血。
  
  吴老狗指着刀疤男说:“这是顺六,我最得力的伙计。”又指了指那个阴沉的男人:“这狗剩,我狗头军师。他两会告诉你到了北京怎么办。”然后推着吴邪就往外赶,嘴里念叨着去晚了耽误大佛爷追他老婆的大事他吴老狗得血溅三尺。吴邪抓住吴老头的袖口问:“这样就行了,不给化化妆带个人皮面具什么的?”虽然他和吴老狗确实长的很像,但若是亲密的人是能一眼看出来,这不是让他去送死么?
  
  吴老狗盯着他看了半天,摸了摸下巴:“大孙子啊,你只要在心里默念「老子是长沙狗王,老子在长沙横着走」就行了。”
  
  吴邪一听就急了,这不是在玩他么?还往死里玩。
  
  吴老狗看见吴邪苦的皱在一起的脸,好笑的拍了拍他:“别上火,我给你找了一保镖。爷爷我可是出了两根金条,请的有名的快刀客黑六爷。”
  
  吴老狗一脸得意,老子可是下了血本的,对你小子够意思了,快来夸奖我。
  
  吴邪没有理会吴老狗狭促的表情,他脑子里想的是,一直神秘兮兮爷爷笔记里也很少讲到的黑背老六。想着自己现在能够见识那个年代的倒斗界的泰斗,觉得这趟还是值得的。
  
  吴邪和阴沉男人先上了马车,等了半响,也不见传说中“闹市一路过,沿街落人头”的黑背老六出现。吴邪等的无聊,正准备掀起帘子,这时听到外面「嗖」的一声,接着噼里啪啦的似乎是枪响声,又好像争执起来。
  
  “你个小崽子来干做啥?六爷人呢?”
  
  “五爷好。”
  
  “顺六哥,昨师傅大烟抽多了,在白姑那起不来。我就替他来了呗。”
  
  吴邪好奇的探头出去,看清来人,一声黑色短褂,手里懒懒散散拿着王八盒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的少年,脸上顶着一副西洋墨镜不伦不类。
  
  少年摊手一脸无奈他也不想被抓来顶包的样子,气的顺六牙痒痒却不能动手,无奈挥挥手赶苍蝇一样:“哪来的回哪去。”
  
  05
  
  顺六对吴老狗说道:“五爷,现在怎么办?”
  
  吴老狗没回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对车内喊着:“狗剩,折腾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出来看看!”
  
  男人挑起帘子,冲吴老狗说道:“吴哥你心里已经有计较了还问我做什么,既然这小子在你们手下过了几下,算合格了。黑背老六收了金条,这活还是得他走,六爷走不了也该他徒弟走。”
  
  少年把王八盒子插到腰带上收起来,嘿嘿一笑窜进马车,自顾自的抓车里的糕点果子吃。
  
  吴邪袖口里没满月的狗仔,一直歪歪蹭蹭的要出头,听爷爷说这狗是别人送的一窝,他第一次养,死了好几个,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后来爷爷最喜欢的三寸丁。吴邪尴尬的对着在他面前兢兢业业跟糕点奋斗的少年,少年也不顾及他,吃出的渣渣喷的他满身都是。吴邪心底翻江倒海,你身边最熟悉的人就戳在你眼前,但实际上他又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人。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都能见着年轻时候的爷爷,那么见着少年时候的黑眼镜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现在虽然身体缩小的很多,头发有些长遮住眼耳,确实是黑眼镜那家伙无误。
  
  吴邪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总不能说我是你未来爱人。心思百转千回脱口而出:“你这时候眼睛就不好?”
  
  小黑瞎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有人会这么问他,把满嘴的糕点咽进去,咯咯笑:“怎么?这位小爷是大夫要给看看?”
  
  吴邪干笑两声,现在问这个实在太唐突了,便不再开口。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一天,日落西山。吴邪心下觉得奇怪,去北京这么个走法也太磨蹭了。便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顺六在赶车,车内只有少年黑眼镜和那个阴沉的男人,那男人自从上车后不是看书就是闭目养身,一句话没说过,浑身的低气压让吴邪浑身不舒服,不过现下也顾不了这么多,犹豫再三:“狗剩先生……”他话音刚落,小黑瞎捂着肚子笑,那男人狠狠刮了他,接着冲着吴邪神色复杂的说:“吴函。”吴邪冷汗立马都出来了,原来人不叫狗剩,心底大骂爷爷不靠谱的程度超过了胖子。吴邪立马堆上讨好的笑容:“吴先生……”
  
  吴函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轻飘飘的对吴邪道:“五爷,有何吩咐?”
  
  吴邪愣了一下,想起现在的身份哭笑不得:“我们坐马车去北京?这得走到何年何月?”
  
  车外的顺六马上答到:“五爷请六爷陪您一起去趟北京。”
  
  吴函接上:“出了长沙城,您和六爷一起走别的路,我们驾着马车甩掉跟着尾巴。最后在新月饭店汇合。”
  
  吴邪哭笑不得,这些人可真会演的,个个都该拿奥斯卡小金人。这时,小黑瞎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位小爷挺有意思的。”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少年黑眼镜话音刚落嗖的跳下马车,速度太快在吴邪眼里就是一跳黑影轻盈的落在马车外。
  
  站稳住后对着车内不在状况的吴邪歪头示意。
  
  吴函也不挺尸了,冲吴邪使个眼色:快下去。吴邪心里纠结成麻花,本来说好的快刀客黑背老六,那时他还信心十足,还真有点想借着难得的机会耍耍长沙狗王的威风。黑六爷没来倒是来了个小黑爷,虽然黑瞎子做事一向让他很放心,但这个身高才打起他胸口的小鬼......算了吧,万一遇到危险指不定谁救谁呢!
  
  这边吴函等了半天吴邪没动作,烦了,单手拧着他的领子扔下车。
  
  我日你祖宗!吴邪心里大骂,这人绝对是在报复刚刚那一茬,他妈的心里得有多阴暗。吴邪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本以为自己会摔的很难看,预期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倒是马车绝尘而去扬起的到尘土护扑了他一脸。
  
  吴邪摸了把脸上的灰,张眼正对着两黑洞洞的东西,眨了眨迷住的眼睛,看清了才发现是小黑瞎的墨镜,他龇着嘴巴抽气笑说:"别人都叫我小黑。这位小爷怎么称呼?还有......爷你不轻啊!"
  
  原来是黑眼镜及时接住他当了肉垫,不过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成年人重量猛的压上去纵使小黑瞎也受不住。吴邪连忙起身,把小黑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检查有没有把人压伤。
  
  期间小黑瞎有些诧异,接着又觉得饶有兴致瞧这人一脸的紧张表情。
  
  吴邪把小黑瞎翻来覆去检查几遍,确定没大碍,这才舒了一口气。小黑瞎猛的心头一咯噔,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在胸腔里乱窜。
  
  "吴邪,你叫我小三爷就好。"吴邪怕小黑瞎叫他吴爷或者邪爷什么的连忙回道,光听黑眼镜阴阳怪气的叫他爷都浑身汗毛直竖。
  
  小黑玩味看了他一眼回道:“是,小三爷”从兜里掏出趁吴函不注意偷装的点心,往身上增了两下,递给吴邪一个。吴邪摇头没接,糕点都压的不成形,亏他吃的进去。
  
  长沙城外的密林,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逝,林间一片漆黑,吴邪觉得眼前蒙了一成浓重的黑纱,可视度只有三米远。眼瞧着越来越瞧不清眼前的景象,吴邪心里焦急不禁咒骂道狗剩连个照明的火把都不留一个,太他妈的操蛋了。
  
  小黑似乎看出吴邪心里的心思,摇摇头。"小三爷,别担心。"接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半瞎,不过我能在黑暗里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说完向吴邪伸出手。
  
  吴邪看着悬在他面前的小黑瞎尚稚嫩的手,一时间与黑眼镜每次伸过来的景象重合起来,吴邪不由的递上去自己的手,被小黑瞎握紧。吴邪摸到小黑瞎手上薄茧,心头酸,想到这人在他还躺爷爷怀里撒娇打滚的年纪,就早已经在漆黑的道路上独行多年,吴邪每次问起他以前的经历,黑眼镜总是神情淡然,怪笑说两句不靠谱的就不正经的压倒他转移话题。
  
  小黑瞎的手虽然小,不像黑眼镜能完全包住他,从掌中传来的温度让吴邪觉得无比心安,吴邪不禁为刚刚为怀疑小黑瞎的能力而羞愧。小黑瞎带着吴邪在林间穿行,速度有些快,似乎很赶时间。吴邪被因为看不清地面,差点崴到土壳里,被小黑瞎一把拉住,“没事吧,小三爷。”吴邪摆摆手,证明自己没事。次数反复多了小黑瞎干脆半拖半抱的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吴邪老脸一阵烧红。
  
  灯火微光透着密林斑驳摇曳。终于到头了,吴邪泪流满面,连忙挣脱小黑瞎还圈着他的小胳膊,梗着脖子四处观望现在所处的环境,密林尽头是一条长长的枕木铁路。
  
  他扭头看着小黑瞎,该不会是要......
  
  小黑瞎扎紧腰带吹了声口哨,回望。“小三爷,你不晕车吧。”
  
  06
  
  不晕老子也不要扒火车!吴邪愤怒之极,说出的话也带了脾气,"一定要用这么磕碜人的办法去北京?"
  
  "这是五爷交代的,说是保险。"小黑瞎耸耸肩,“小三爷大可放心,呆会儿从这经过的是往北边运送沙石的货车。速度并不快,我先上去,您可得集中精神抓住了。”
  
  说完后顺着铁轨跑开十几米处站定,冲吴邪挥手示意后,深吸气后弓起身子做准备,瞅准时机猛然一跃。疾风中稳住身形,侧身半挂腾出只手。
  
  耳边越来越近的咔嚓咔嚓声,真的很想现在开溜啊!电石火光中身体倒先行动,学着小黑瞎的样子一跃,手脚并用使劲全力在小黑瞎的协助下两人终于翻进车斗里,啃了一嘴石沙。呸呸了好几口还是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吴邪就听到一旁的扑哧一笑声,准备怒视黑瞎子。刚一抬头迎面而来的风劈头盖脸刮他生疼。经过这么一折腾,吴邪后背汗津津打湿了一大片,紧张过后倦意感袭向四肢百骸,打着哈欠上下眼皮就要胜利汇合了。
  
  笑完小黑瞎抬手轻压墨镜,看昏昏欲睡的吴邪,无奈的摇头,上前拍了了他肩膀。吴邪迷迷糊糊的,不耐烦打开他手,还不让人休息了!周扒皮也不带这么虐待长工的。
  
  小黑瞎算是没辙了,本来是想提醒他这么睡着会着凉,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说什么都没用,想了想挤到着吴邪旁边躺下。这人真是有够奇怪的,一点戒心都没有。小黑瞎一边想着慢慢阖下眼皮。
  
  天微微亮后,睡的浅的小黑瞎睁眼就清醒过来,咔吧咔吧活动完筋骨叫醒了吴邪,从口袋里掏出干粮喂他吃了,吴邪边吃边想,这狗日的从小九是残疾版多啦A梦,瞄了瞄小黑瞎还略显稚嫩单薄的小身板,也不知都藏在哪里?如此过了两三天,小黑瞎眺望了四周的就想对吴邪说该跳车了。吴邪听到这里暗骂,又扒又跳非要不走寻常路。
  
  虽然不情愿,吴邪还是打起了精神。这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要是自己半空这发个呆也够他受的了。跳完车,吴邪看着眼前茫茫一片泥泞的土路,问道:“这是哪里?到北京了?”没想到1955年的首都这么个鬼德行。
  
  小黑瞎摇头并不回话,而是示意吴邪跟着他走到土路的尽头。扎满稻草牛车在清早的雾霭里慢悠悠的向他们走来,坐在车上的老汉漫不经心的赶着车。小黑瞎得意的吹了个欢快的口哨,突然瘫软靠到吴邪身上,“小三爷,接下来全看你的了。”
  
  吴邪愣神一下,明白过来,想把这小祸害就地掐死。小黑瞎看他没动静,闷闷的说:“我倒是不介意两条腿走到北京城外。”吴邪权衡罢后一咬牙,忽悠人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干,吐口吐沫在手心把脸头发抓的更加脏乱。掐着小黑瞎跑到路中央,捶头敲胸,大喊壮士救命!喊完后觉得不对又改成大爷救命。
  
  两人扒完牛车又扒小巴,要问那天在北京城中午出来晃荡的老少爷们,他们一定会告诉你今儿出去溜达的时候看见两个人跟贴面皮一样挂在公车后面甩啊甩的。从公车上下,小黑瞎不远处冲招手,吴邪揉揉自己酸痛的胳膊,看到眼前一板车,拉板车的是三十好几皮肤黝黑的汉子。“这他妈也是他交代的?!”吴邪差点没把牙齿咬碎。
  
  小黑瞎耸耸肩,“不是。”看吴邪要发火赶紧解释道:”小三爷你不是没钱么?我身上也没钱。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咱将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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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耽行纵爱 周六 六月 15, 2013 8:50 pm

等了好久都没更了~(撒娇口吻(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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